摘(zhai)要：本文從4個方面論述了(le)《黃(huang)帝內經太素》楊注(zhu)反(fan)切的音韻學價值。1.為(wei)校勘《廣(guang)韻》提供了(le)旁(pang)證(zheng)；2.為(wei)考(kao)察(cha)隋-中唐音系聲、紐特點(dian)提供了(le)直證(zheng)；3.保留了(le)古(gu)代的一些方音；4.為(wei)探究古(gu)代語音流轉留下(xia)了(le)珍(zhen)貴資料。
科學技術文獻出版(ban)社2000年出版(ban)的(de)(de)《黃帝(di)內經太(tai)素(su)(su)》（以下簡稱科文本(ben)(ben)）是目(mu)前國(guo)內《太(tai)素(su)(su)》一書內容(rong)上(shang)的(de)(de)最(zui)全本(ben)(ben)。科文本(ben)(ben)《太(tai)素(su)(su)》楊上(shang)善(shan)注釋中共有(you)反(fan)切(qie)272例(li)。通過對楊注反(fan)切(qie)的(de)(de)研究分析，筆者(zhe)深切(qie)地感受到楊注反(fan)切(qie)具有(you)很(hen)高的(de)(de)音韻學價值。為彰顯楊注反(fan)切(qie)的(de)(de)音韻學價值，茲將筆者(zhe)的(de)(de)分析心得綴成一文，以饗同道(dao)。
為校勘《廣韻(yun)》提供了旁證
例1《太(tai)素·卷(juan)第九·經脈之(zhi)二(er)》：“陽明(ming)之(zhi)陽，名(ming)曰害(hai)蜚。”楊(yang)注：蜚，扶貴反。
按：“蜚(fei)，扶(fu)貴(gui)反”，奉紐未韻(yun)(yun)。《廣(guang)韻(yun)(yun)》作“蜚(fei)，扶(fu)涕切”，奉紐霽韻(yun)(yun)，《韻(yun)(yun)鏡(jing)》無(wu)《廣(guang)韻(yun)(yun)》此反切之位(wei)。清(qing)代訓詁(gu)大家段玉裁(cai)在(zai)所(suo)(suo)撰(zhuan)(zhuan)的(de)《廣(guang)韻(yun)(yun)校本(ben)(ben)》、現代著名音韻(yun)(yun)學(xue)家邵榮芬先生在(zai)所(suo)(suo)撰(zhuan)(zhuan)的(de)《切韻(yun)(yun)研究》、周祖謨(mo)先生在(zai)所(suo)(suo)撰(zhuan)(zhuan)的(de)《廣(guang)韻(yun)(yun)校本(ben)(ben)》中，曾先后指出《廣(guang)韻(yun)(yun)》的(de)“扶(fu)涕切”應正為(wei)“扶(fu)沸切”。“扶(fu)沸切”，奉紐未韻(yun)(yun)，正與楊注“扶(fu)貴(gui)反”同紐同韻(yun)(yun)。
例(li)2《太(tai)素·卷第十一·輸穴(xue)》：“刺上關(guan)者(zhe)，呿不(bu)能(neng)欠(qian)。”楊注：呿，邱庶(shu)反。
按(an)：呿，邱(qiu)庶(shu)反”，溪紐(niu)御韻。《廣(guang)韻》作“呿，近(jin)倨切(qie)”，群紐(niu)御韻。邵榮芬先生曾指出，《廣(guang)韻》的(de)“近(jin)倨切(qie)”應(ying)正為“丘倨切(qie)”。［1］周祖(zu)謨先生亦指出：“近(jin)倨切(qie)，北宋本(ben)、巾箱本(ben)、黎(li)本(ben)、景宋本(ben)均作丘倨切(qie)，與(yu)唐韻合(he)。當(dang)據正。”［2］“丘倨切(qie)”，溪紐(niu)御韻，正與(yu)楊注“邱(qiu)庶(shu)反”同(tong)紐(niu)同(tong)韻。
例3《太素(su)·卷(juan)第十二(er)·營衛氣(qi)》：“紛(fen)(fen)紛(fen)(fen)(白分(fen))(白分(fen))，終而復始。”楊注(zhu)：紛(fen)(fen)，孚云反。
按：“紛，孚(fu)(fu)云(yun)反”，敷紐(niu)文(wen)(wen)(wen)韻(yun)。《廣韻(yun)》作“紛，府(fu)文(wen)(wen)(wen)切”，非(fei)紐(niu)文(wen)(wen)(wen)韻(yun)。邵榮(rong)芬(fen)先生曾指(zhi)出，《廣韻(yun)》的“府(fu)文(wen)(wen)(wen)切”應正(zheng)為“撫文(wen)(wen)(wen)切”。［1］周(zhou)祖謨先生亦指(zhi)出：“府(fu)文(wen)(wen)(wen)切，與分字府(fu)文(wen)(wen)(wen)切音同(tong)，非(fei)也。府(fu)，切三作無(wu)，當是撫字之(zhi)誤(wu)。若(ruo)作無(wu)，則與文(wen)(wen)(wen)武(wu)分反音同(tong)。元泰定本(ben)、明(ming)本(ben)作撫，極是。陳澧(li)據改。”［2］“撫文(wen)(wen)(wen)切”，敷紐(niu)文(wen)(wen)(wen)韻(yun)，正(zheng)與楊注“孚(fu)(fu)云(yun)反”同(tong)紐(niu)同(tong)韻(yun)。
例4《太(tai)素·卷第十三·身度》：“焠刺者，刺寒急(ji)。”楊注：焠，千(qian)內反，謂燒針刺之(zhi)也。
按：“焠，千內(nei)(nei)反”，清紐(niu)隊(dui)韻(yun)(yun)(yun)。《廣韻(yun)(yun)(yun)》作“焠，士(shi)內(nei)(nei)切”，崇紐(niu)隊(dui)韻(yun)(yun)(yun)。邵榮芬先生曾指出(chu)，《廣韻(yun)(yun)(yun)》的(de)“士(shi)內(nei)(nei)切”應正(zheng)為“七(qi)內(nei)(nei)切”。［1］周祖謨先生亦(yi)指出(chu)：“士(shi)，北宋(song)本(ben)(ben)、巾箱本(ben)(ben)、黎(li)本(ben)(ben)、景宋(song)本(ben)(ben)均作七(qi)，與故宮(gong)本(ben)(ben)、敦煌本(ben)(ben)、王韻(yun)(yun)(yun)、唐韻(yun)(yun)(yun)合(he)。當據正(zheng)。”［4］“七(qi)內(nei)(nei)切”，清紐(niu)隊(dui)韻(yun)(yun)(yun)，正(zheng)與楊注“千內(nei)(nei)反”同(tong)紐(niu)同(tong)韻(yun)(yun)(yun)。
為考察隋(sui)-中唐音系聲(sheng)紐特點提供了直證
透過對楊注中唇(chun)(chun)音反切的(de)分析，可以看出楊上善生活的(de)時代唇(chun)(chun)音尚未分化。
楊注中共有(you)唇(chun)音反切(qie)(qie)47例(li)(li)。其中，除被切(qie)(qie)字和(he)切(qie)(qie)語(yu)上字屬重唇(chun)相(xiang)切(qie)(qie)23例(li)(li)、輕唇(chun)相(xiang)切(qie)(qie)11例(li)(li)外，還有(you)13例(li)(li)的被切(qie)(qie)字和(he)切(qie)(qie)語(yu)上字屬于重唇(chun)與(yu)輕唇(chun)混切(qie)(qie)。此13例(li)(li)列表(biao)如下。
序號 被切字（紐） 切語（紐）（韻(yun)）
1標（幫） 方（非）昭(zhao)（宵）反
2砭（幫） 甫（非）廉（鹽(yan)）反
3遍（幫） 甫（非(fei)）見(jian)（霰）反
4熛（滂） 芳(fang)（敷）照（笑）反(fan)
5熛（滂） 芳（敷）昭（宵）反
6亻必（并） 文（微）一（質）反
7悗（明） 武(wu)（微）槃（桓）反
8目冒（明(ming)） 亡（微）到（號）反(fan)
9靡（明） 亡（微(wei)）之（之）反(fan)
10眇（明(ming)） 亡（微）紹（小）反
11目篾（明） 亡（微）結(jie)（屑）反
12月少（明） 亡（微）沼（小(xiao)）反
13逢（奉） 蒲（並）東（東）反(fan)
將(jiang)楊注(zhu)唇(chun)(chun)(chun)(chun)音反(fan)切(qie)與(yu)《廣韻(yun)》唇(chun)(chun)(chun)(chun)音反(fan)切(qie)相比較，計有7例屬(shu)于重唇(chun)(chun)(chun)(chun)與(yu)輕(qing)唇(chun)(chun)(chun)(chun)的互用，即楊注(zhu)用重唇(chun)(chun)(chun)(chun)，《廣韻(yun)》用輕(qing)唇(chun)(chun)(chun)(chun)；或楊注(zhu)用輕(qing)唇(chun)(chun)(chun)(chun)，《廣韻(yun)》用重唇(chun)(chun)(chun)(chun)。例見(jian)下(xia)表(biao)。
序(xu)號 楊注(zhu)反切（紐）（韻）《廣(guang)韻》反切（紐）（韻）
1褊，鞭（幫）緬（犭爾）反 褊，方(fang)（非）緬（犭爾）切(qie)
2熛(biao)，芳（敷）照（笑(xiao)）反(fan) 熛(biao)，匹（滂）妙(miao)（笑(xiao)）切
3目(mu)冒(mao)，亡（微）到(dao)（號(hao)）反 目(mu)冒(mao)，莫（明(ming)）報(bao)（號(hao)）切(qie)
4悗，武（微）槃（桓）反 悗，母（明）官（桓）切
5亻必(bi)，文（微(wei)）一(yi)（質）反 亻必(bi)，毗（並(bing)）必(bi)（質）反
6目(mu)篾(mie)(mie)，亡（微(wei)）結（屑）反 目(mu)篾(mie)(mie)，莫（明）結（屑）切(qie)
7靡(mi)，亡（微）之(zhi)（之(zhi)）反 靡(mi)，忙（明）皮（支）切
王(wang)力(li)先生曾列舉過《經(jing)典釋文》和玄應《一切經(jing)音義》中大量幫(bang)非混(hun)切、滂(pang)敷混(hun)切、并(bing)奉混(hun)切、明微混(hun)切的(de)例子，［5］證明了(le)隋－中唐時期(qi)，唇(chun)音尚未分化為重唇(chun)與輕(qing)唇(chun)兩組(zu)，即清·錢(qian)大昕所(suo)說(shuo)的(de)“古無輕(qing)唇(chun)音”［4］一直沿(yan)襲到中唐。以(yi)上所(suo)列楊注反切材料為王(wang)力(li)先生的(de)考察結論補(bu)充了(le)證據。
透(tou)過(guo)對(dui)楊注中舌音反切(qie)的分(fen)析，可以看出在楊上善生活的時代(dai)舌音尚(shang)未分(fen)化。
楊注中共有(you)舌(she)音反切(qie)(qie)30例(li)。其中，除被切(qie)(qie)字(zi)和切(qie)(qie)語上字(zi)屬(shu)舌(she)頭相切(qie)(qie)17例(li)、舌(she)上相切(qie)(qie)7例(li)外，還有(you)6例(li)的(de)被切(qie)(qie)字(zi)和切(qie)(qie)語上字(zi)屬(shu)于(yu)舌(she)頭與舌(she)上的(de)混切(qie)(qie)。此(ci)6例(li)列表如下。
序號 被切(qie)字（紐） 切(qie)語（紐）（韻）
1貞（知） 都（端）耕（耕）反
2緻（澄(cheng)） 大（定(ding)）利（至(zhi)）反(fan)
3濯（澄） 徒(tu)（定）角（覺）反(fan)
4紉(ren)（娘） 女（泥）巾(jin)（真）反
5剔（透） 恥（徹）歷(li)（錫）反
6惕（透） 恥（徹）激（錫）反(fan)
將楊(yang)(yang)注(zhu)舌(she)音反切與《廣韻(yun)(yun)》舌(she)音反切相比較，計有5例屬于舌(she)頭(tou)與舌(she)上的互用(yong)，即(ji)楊(yang)(yang)注(zhu)用(yong)舌(she)頭(tou)，《廣韻(yun)(yun)》用(yong)舌(she)上；或楊(yang)(yang)注(zhu)用(yong)舌(she)上，《廣韻(yun)(yun)》用(yong)舌(she)頭(tou)。例見下表。
序號(hao) 楊(yang)注反切（紐）（韻）《廣韻》反切（紐）（韻）
1貞(zhen)，都（端）耕（耕）反 貞(zhen)，陟(zhi)（知）盈(ying)（清）切
2惕(ti)，恥（徹）激（錫）反 惕(ti)，他（透）歷（錫）切
3剔，恥（徹）歷（錫）反 剔，他(ta)（透）歷（錫）切
4緻，大（定）利（至）反 緻，直（澄）利（至）切
5濯，徒（定）角（覺(jue)）反 濯，直（澄）角（覺(jue)）切
王(wang)力先生曾列(lie)舉過《經典釋文(wen)》和(he)玄應《一(yi)切(qie)(qie)(qie)經音義》中大量端(duan)知混(hun)(hun)切(qie)(qie)(qie)、透徹混(hun)(hun)切(qie)(qie)(qie)、定澄混(hun)(hun)切(qie)(qie)(qie)、泥娘(niang)混(hun)(hun)切(qie)(qie)(qie)的例子，［3］證(zheng)明了在(zai)楊上(shang)(shang)善生活的時代，舌(she)音尚未分化為(wei)舌(she)頭(tou)、舌(she)上(shang)(shang)兩(liang)類(lei)，即清·錢大昕所說的“古無舌(she)上(shang)(shang)音”［4］一(yi)直沿襲到中唐。以上(shang)(shang)所列(lie)楊注反切(qie)(qie)(qie)材料為(wei)王(wang)力先生的考察(cha)結論(lun)補(bu)充了證(zheng)據。
保留了古代的一些方音
例1《太素·卷第三·陰陽》：“下(xia)為癰腫(zhong)，及為痿厥喘悁。”楊注(zhu)：悁，季綿反，憂患也。
《太(tai)素(su)·卷第十六·診候之三》：“真(zhen)虛(xu)悁(juan)心，厥氣留薄(bo)，發為白汗。”楊注：悁(juan)，居玄(xuan)反，色(se)忿也(ye)。
按：“悁”字之音，《廣韻(yun)(yun)》作(zuo)(zuo)“於緣(yuan)反”，影紐(niu)仙韻(yun)(yun)。考玄應《一切經音義》亦作(zuo)(zuo)“悁，於緣(yuan)反。”可見《廣韻(yun)(yun)》所錄之音為當時實際存在之音。
楊(yang)注(zhu)的“悁，季綿反”，見(jian)紐(niu)(niu)仙韻(yun)(yun)(yun)(yun)(yun)；“悁，居玄反”，見(jian)紐(niu)(niu)先(xian)韻(yun)(yun)(yun)(yun)(yun)。依《廣(guang)韻(yun)(yun)(yun)(yun)(yun)》獨(du)用(yong)、同(tong)用(yong)例(li)，先(xian)仙同(tong)用(yong)。王力先(xian)生曾指出，“先(xian)仙同(tong)用(yong)”“基本上(shang)符合(he)隋(sui)唐韻(yun)(yun)(yun)(yun)(yun)部的實際情況”。［3］又(you)，考《集(ji)韻(yun)(yun)(yun)(yun)(yun)》“悁”字之音(yin)有“規掾(yuan)切”，屬見(jian)紐(niu)(niu)線(xian)韻(yun)(yun)(yun)(yun)(yun)。在(zai)《廣(guang)韻(yun)(yun)(yun)(yun)(yun)》里，仙線(xian)二(er)韻(yun)(yun)(yun)(yun)(yun)，平(ping)去相承。王力先(xian)生考證，在(zai)隋(sui)-中唐時期，先(xian)仙線(xian)三韻(yun)(yun)(yun)(yun)(yun)同(tong)歸仙部。［3］故楊(yang)注(zhu)所(suo)切之音(yin)與《集(ji)韻(yun)(yun)(yun)(yun)(yun)》收錄之音(yin)聲韻(yun)(yun)(yun)(yun)(yun)相合(he)。可見(jian)楊(yang)注(zhu)所(suo)切之音(yin)亦為當時在(zai)某一方(fang)言區的通行之音(yin)。
例2《太(tai)素·卷第(di)三·陰陽(yang)》：“秋(qiu)傷于濕，冬(dong)生欬(kai)(kai)嗽(sou)。”楊注：欬(kai)(kai)，愷代反(fan)，又邱吏反(fan)。
按：欬，《廣韻(yun)(yun)》音(yin)(yin)“苦蓋切”、《玉篇》音(yin)(yin)“苦代切”。楊(yang)(yang)(yang)注正切“愷代反(fan)”與(yu)《廣韻(yun)(yun)》、《玉篇》之(zhi)切紐同(tong)韻(yun)(yun)同(tong)。楊(yang)(yang)(yang)注又(you)切“邱吏(li)反(fan)”，不(bu)見錄(lu)于中(zhong)古(gu)韻(yun)(yun)書。考《說文》：“欬，逆氣也。從欠，亥(hai)聲。”在(zai)上(shang)(shang)古(gu)音(yin)(yin)系(xi)(xi)里，“亥(hai)”屬（喉音(yin)(yin)）匣母之(zhi)韻(yun)(yun)；“邱”屬（牙(ya)音(yin)(yin)）溪母，“吏(li)”屬之(zhi)韻(yun)(yun)。故楊(yang)(yang)(yang)注“邱吏(li)反(fan)”之(zhi)音(yin)(yin)與(yu)《說文》“亥(hai)”音(yin)(yin)在(zai)上(shang)(shang)古(gu)具有(you)疊韻(yun)(yun)關系(xi)(xi)。黃侃(kan)先生(sheng)在(zai)論述古(gu)音(yin)(yin)“疊韻(yun)(yun)相(xiang)轉”時(shi)，標列有(you)“喉音(yin)(yin)與(yu)牙(ya)音(yin)(yin)相(xiang)轉”［5］一(yi)(yi)類。王力先生(sheng)在(zai)分析上(shang)(shang)古(gu)聲母系(xi)(xi)統特點時(shi)指出“曉匣兩母在(zai)上(shang)(shang)古(gu)和見系(xi)(xi)相(xiang)通的情(qing)況最為(wei)常見”。［3］可見楊(yang)(yang)(yang)注“邱吏(li)反(fan)”與(yu)《說文》“亥(hai)”音(yin)(yin)相(xiang)近，楊(yang)(yang)(yang)注的這(zhe)一(yi)(yi)又(you)切保留(liu)了(le)當時(shi)在(zai)某(mou)一(yi)(yi)方言區仍較(jiao)為(wei)通行(xing)的古(gu)音(yin)(yin)。
為(wei)探究古代語音(yin)流轉留(liu)下(xia)了珍(zhen)貴資料
例1《太素·卷(juan)第六·臟腑之一》：“脾藏營，營舍意，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實則脹，經溲不利。”楊注：溲，小留反。
按：“溲，小留反”，心紐(niu)尤韻(yun)。考《廣韻(yun)》作“所(suo)鳩(jiu)切(qie)”，審(shen)紐(niu)尤韻(yun)。楊注切(qie)語上字屬(shu)(shu)齒(chi)頭(tou)音，《廣韻(yun)》切(qie)語上字屬(shu)(shu)正齒(chi)音。從文(wen)獻語言資料(liao)的(de)分析(xi)來看，古(gu)齒(chi)頭(tou)音與(yu)正齒(chi)音有通轉情(qing)況(kuang)。如，《說文(wen)》：“鮮，從魚(yu)，■省(sheng)聲。”《廣韻(yun)》：“鮮，相然(ran)切(qie)”，心紐(niu)先韻(yun)；“■，失(shi)然(ran)切(qie)”，審(shen)紐(niu)仙韻(yun)。將楊注的(de)“小留反”與(yu)《廣韻(yun)》的(de)“所(suo)鳩(jiu)切(qie)”相比較，又一次提供了古(gu)音心紐(niu)與(yu)審(shen)紐(niu)通轉的(de)實例。
例2《太素·卷第十·經(jing)脈(mo)之三》：“循脊入骶，是督脈(mo)也。”楊注(zhu)：骶，可禮反。
按：“骶，可禮反”，溪紐(niu)薺(qi)韻(yun)(yun)。《廣韻(yun)(yun)》作(zuo)“骶，典(dian)禮切”，端紐(niu)薺(qi)韻(yun)(yun)。黃焯先(xian)生曾檢出《類(lei)篇》中(zhong)(zhong)的(de)又切材料，及《文(wen)選·海賦》、《漢書·枚(mei)乘傳》、《淮南子·說山訓(xun)》中(zhong)(zhong)的(de)連(lian)語(yu)材料，［6］力證古(gu)音溪端二紐(niu)通(tong)轉。將楊注“可禮反”與《廣韻(yun)(yun)》“典(dian)禮切”相比較，又一次提供了中(zhong)(zhong)古(gu)溪端二紐(niu)通(tong)轉的(de)實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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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中醫學(xue)院（合肥，230038） 徐 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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