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任從流水去
石屋清珙[1]
黃葉任從流水去,白云曾便入山來,
寥寥巖畔三間屋,兩片柴門竟日開。
《禪宗雜毒海》卷七,卍續藏第一一四冊頁一八七下
【白話新唱】
凋零的黃葉就任你隨流水而去
流浪的白云在你方便的時候就入山來吧!
坐落在巨巖畔簡簡單單三間茅屋
兩片柴門整天都打開著
隨時等候你的到來
當你要走時
隨時可去
【分析與鑒賞】
該來的讓他來,沒有歡欣雀躍;想走的任他走,沒有眷戀不舍。事物的動靜來去,皆是佛性的顯露,于我們何憂何喜?
《莊子》的《大宗師》篇描寫了四個悟道的好朋友,子祀、子輿、子犁與子來。
有一天,子輿忽然得了一種“拘攣”的怪病,子祀前來探望,一見面就說:“真是偉大呀!造化把你弄成這副樣子!”
子輿也沒有覺得自己很凄慘,他走到井邊照照自己的影子,就像在欣賞大藝術家的杰作一樣,說:“是啊!真是偉大!造化把我弄成這樣子。”
子祀問子輿:“你討厭現在這樣子嗎?”
子輿說:“怎么會呢?如果造化把我的左手變成雞,我就叫它報曉;如果造化把我的右手變成彈丸,我就拿它打鳥烤來吃。如果把我的脊椎骨變成車輪,把我的精神變成馬,那我就不必另外再坐馬車了!”
過了不久,子來也生病了,呼吸急促,眼看就快死了,他的妻子抱著他痛哭。
子犁前來問候,對子來的妻子說:“走開點,不要驚動他的變化!”
然后他對子來說:“偉大的造化,又要把你變成什么呢?是老鼠的肝,還是蟲子的翅膀呢?”
子來笑著說:“人都是自然所生的啊!所以,自然要我們到哪里,我們就該到哪里。
“大自然賦給我形體,活著的時候,要我勤勞;年老的時候,要我安逸;死的時候,要我休息。所以,如果我認為生是好的,那么死也是好的啊!
“譬如鐵匠在打鐵的時候,他要把鐵打成什么,就是什么。如果鐵不順從他,自己跳起來說:‘我要變成寶劍!我要變成寶劍!’那么鐵匠就會認為這塊鐵是不祥之物。
“現在我從造化得到人形,如果我就堅持對造化說:‘我要永遠維持人形!我要永遠維持人形!”那么造化也必然認為我是個不祥之物。
“所以,天地是個大爐子,造化是個打鐵匠,我死之后,變成什么都行啊!”
這個故事表現了生命的大豁達,但能沒有“我”的執著,有什么是好?又有什么是壞呢?
凋零的黃葉,任你隨水流去;流浪的白云,任你想來時就來吧!
我的心永遠敞開著,隨時等候你的到來。
當你想走時,隨時可去……
[1]石屋清珙(1272-1353):六祖下二十三世,嗣法于及庵宗信,有《石屋清珙禪師語錄》二卷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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