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平
湘江二月春水平,滿月和風宜夜行。唱橈欲過平陽戍,守吏相呼問姓名。
元結
詞的第一、二句,敘寫從長沙返回道州的水路風光,那是很優美動人的。時當早春二月,春水泛漲,在冬天淺涸縮瑟的湘江,突然在春的召喚下變得容光煥發,恢復了青春。作者在首句的結尾,用“春水平”三字,繪出了江水的飽滿,江面的開闊,江體的豐腴,江流的舒緩,內涵極為充實。接著,又借詩人的議論,構出春江月夜的誘人畫面,月亮柔和而圓潤,春風溫順而煦和,它們與前面提到的流水溶溶的江面,共同結成了一個和諧的、寧靜的環境,對于熱愛自然的詩人,這是多么難得的旅行機會!作者是在這種興致下,乘公務之便,作出夜航的明智的決定的。這里,雖然沒有張若虛對春、江、花、月、夜神奇境界的細膩描寫,卻也簡練地勾出了它的幽美恬靜。第三、四句,敘寫夜航的過程與遭遇。春江的夜景,看來很使作者神往,這種心緒,從第三句句首的“唱橈”二字,不難揣見。“橈”即俗話所說的“槳”,用之撥水行舟,當然要發出聲音。這里以“唱橈”摹寫櫓聲,表明作者對它的節奏柔和十分滿意,視之為一種動聽的、風味特殊的樂音。而這種形容,又使我們透過文字的啟示,想見當時他在月光之下、扁舟之中,眼觀朦朧的夜景,耳聞汩汩流水與櫓聲的怡然自得的神情。迢遞的水程,也就在娛目賞心時不知不覺地逐步縮短。這兩個字的運用,進一步濃郁了夜航的詩意。然而,第四句的內容,卻給氣氛帶來了突兀的轉折。作者敘寫舟行抵達平陽戍時的遭遇。“平陽戍”是衡陽之南的一道關卡。從第三句“欲過”的語氣來看,作者當時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對自然景色的觀賞之中,缺少受到盤詰的思想準備;而守吏的喝問,使作者感到愕然,也破壞了詩意的氣氛,迫使作者把思想從美好的自然界拉回到痛苦的現實之中。這里的敘寫,既反映了旅途的真實經歷,也從側面表現了當時局面的動蕩復雜,即民族矛盾與階級矛盾形勢的嚴重。從守吏的角度來說,夜間行船,事有可疑,詰問姓名,職責所在。事件的發生,都在情理之中;而對詩人說來,顯然十分掃興。
這首詞在層次部署上,與前面一首相同,前三句以抒情的筆觸,鋪敘自然景色凝成的理想境界,開朗樂觀,第四句寫意外的際遇,詼諧中夾雜著沉重,在感情上顯然是存在重大區別的。把守吏盤詰的遭遇,寫入詞篇,即事成章,生活的氣息很強烈,也使收筆出人意外,不落常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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