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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皆:從戰友到文友

祝由師 2023-07-27 17:45:26

這篇文章是我父親去年寫的。我寫作的愛好,大概是受了他的影響。當年他在部隊時,文章多在軍報發表。照片是我父親與姜正高叔叔(右)的合影。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有時會遇到這樣的情形——見到一個熟人,雖然還記得他的相貌,但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或者連相貌也記不得了,把他視為路人。當對方面帶笑容向你伸出友好之手并呼出你的名字時,你還猶豫不決,而且臉上還不能顯露疑惑的表情,那會讓人家很尷尬。如果你是有心之人,過后回想此事,或許會覺得愧疚。

所以有段時間我曾反復思考這個問題:人們在交往中能互相“記得”對方的容貌和姓名,到底能體現一點什么道理,又有什么意義 原來我以為只不過就是個“記憶力”問題,無所謂的事兒,其實不然。

2015年5月,我與老伴前往江蘇省東臺市看望分別多年的戰友。我預先和姜純善同志(曾任我們團后勤處財務股長)聯系,但當我們在姜純善的家門口下車時,首先看到的是另外一位戰友。當我脫口喊出他的名字“姜正高”時,他高興得幾乎要把我抱起來:“丁干事(他在部隊時我曾任團政治處組織干事),咱們分別已經四十多年了,你還認識我并且記得我的名字,這讓我非常榮幸!”

當時我順口說出:“一個人被別人記得,能體現他的價值,會讓他感到有尊嚴而且榮幸;而能夠記得別人,也許會體現出自己的涵養、情感和能力……”隨后姜純善同志設家宴款待我們并讓姜正高等多位戰友作陪。

席間,我們回首往事,共敘在部隊相處時兄弟般的戰友情和離別多年的思念情,而姜正高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忽然問我:“丁干事,咱們剛見面時你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 請你再說一遍。”于是我把“一個人被別人記得……”這段話又重復了兩遍,姜正高在他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認真地記了下來。他這一舉動讓我印象深刻并難以忘懷。

當我從東臺回來向家人講述東臺之行的感受時,這件事也讓我的家人們為之感慨。

姜正高1968年3月入伍,當偵察兵,與我同在一個營。雖然我們不在一個連隊,但我當時在營部任指揮排長,專業技術與姜正高是同行,在軍事訓練和演習中我們時有接觸。當時我對這位神態、氣質和性格頗有特點而且很聰穎的小戰士心存好感。

由于姜正高喜歡寫文章,而且有較好的文字功底,所以他入伍剛滿一年,就被調到團政治處做通訊報道工作,同年我也被調到政治處當干事。因為我們同屬一個部門,曾有一段時間朝夕相處,所以彼此留下了深刻印象。

姜正高到政治處之后,陸續有文章在報刊上發表,所以不久又相繼被師政治部和濟南軍區炮兵政治部(軍級機關)調用。此后他在軍內外報刊上發表過許多報道文章和文藝作品。

直到1974年,姜正高已經超期服役三年,在他自己的再三要求下,復員回到原籍東臺市工作。此時,已有多名與他同年入伍的戰士被提拔為排以上干部。當時部隊提拔排級干部有“兩個必備條件”,一是必須經過基層工作鍛煉,要有班長(或相當于班長)的職務;二是必須有基層黨組織的推薦并經過一定時間的培養。姜正高正是因為缺少這兩個條件未能提干而復員了。

組織人事工作的性質使我了解,一個人的前途以及組織對他的使用,德才兼備是最重要的,但“機會”有時對有的人來說也很重要,由于姜正高被上級機關長期借調使用,失去了提干的機會。在這一點上,我認為當時部隊相關的幾級組織都負有責任——沒有讓他回連隊去任職鍛煉,把他提干的機會給耽誤了。

有句諺語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姜正高復員回到地方以后,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仍然用他的生花妙筆勤耕不輟,繼續在各級報刊上發表文章,成為當地很有名氣的文化人。

一次東臺之行,由于和四十多年不曾見面(也不曾聯系)的戰友姜正高還能互相認識并且“記得”,這使我們的感情馬上變為“零距離”。因為我過去也喜歡寫點小文章并偶有發表,但退休之后便很少再寫。這兩年,在姜正高的提示和指點下,我重新提筆,又有多篇文章在本地報刊上發表,并且常與姜正高互相溝通交流,使我們從戰友又成為文友,這確實讓我受益匪淺。

在東臺時我曾問姜正高:“你退休之后還有兼職嗎 ”他只是說:“跟人家打工。”偶然的機會,我女兒在網上搜索得知他是東臺市雜文學會副會長,并看到了對姜正高和他的主要作品的簡介,這讓我對他更是心生敬佩之情。

此刻,我既為姜正高當年未能提干留隊工作而惋惜并感到不平,也為能有這樣一位親密戰友和知己文友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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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作者 、書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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