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醫藥非常發達,士大夫文人喜歡論醫說病,也是出于時代風氣的浸染。但蘇東坡似乎與一般士大夫不太一樣,他論醫說病往往有自己特有的語言和特有的觀點。
東坡是個大文人,也是一個大雜學家和博物家,興趣愛好之多,恐怕中國文人中很難有人可以與他匹敵。他一生遷謫流離,生活顛危困厄,但又總能做到隨緣自適,就因為他有廣泛的志趣,使他的生存多彩多姿,活得從容自在,滋味無窮。論醫說病就是蘇東坡有意味的生活之一,與別的士大夫文人不同,他總是出語諧謔,談論得妙趣橫生,并且每每從中引出對歷史、社會和人生高明通達的見識。
蘇東坡害了紅眼病,有人告訴他不能食膾,他很愿意聽從這個建議。但他說,他的嘴巴不同意,抗議這種厚此薄彼的不公平做法。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考慮眼睛的利益放棄膾這樣的美味呢,還是滿足嘴巴的需要不管眼病問題。最后他聽從了嘴巴的話,決定等以后嘴巴得了病不能吃的時候,再把眼睛視物的權利放到首要地位。這就是東坡的幽默有趣,他自己為眼病所苦,但又舍不得不吃好東西,于是自我解嘲,這樣一說,眼病之苦似乎也就不苦了。但蘇東坡并不單單為了自我解嘲,他由此引申自己的思想觀點:
管仲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從懷如流民之下也。又曰,燕安鴆毒,不可懷也。《禮》曰,君子莊敬自強安肆日偷。此語乃當書諸紳,故余以畏威如疾為私記云。
從眼與口之間的選擇,引申到政治之道、人生之道的取舍,這不僅代表了蘇東坡的語言風格,而且還反映了蘇東坡一貫積極的用世態度和人生立場。
關于眼病,東坡還與他的弟弟子由認真談論過,他們談到了眼翳與眼明的關系,這一回很像在討論一種哲理。東坡這樣說:
眼翳盡,眼自有明,醫師只有除翳藥,何曾有求明藥,明若可求,即還是翳。固不可于翳中求明,即不可言翳外無明,而世之昧者,便將頹然無知認作佛地。
他的說法聽起來很玄妙,用的是參禪那一套語言。其實,這是蘇東坡從日常境遇中感悟到的道理。他自從得了紅眼病以后,眼睛模糊看不清東西,常常用熱水清洗,他的朋友張文潛對他說,眼晴有病要靜默存養,這樣才能復“明”。東坡似乎大有啟發,“明”不能靠醫藥治療,它是從個人內在修養中得來的。“翳中求明”,單靠醫藥不行,醫師即便治好了眼睛陰翳的毛病,但也無法保證你就能看得清世事萬物;翳外未必“無明”,假如內在修養的功夫深厚,那么即便你的眼睛長了一層翳膜,世事萬物的道理也能了然于心,這才是人的更高層次的“明”。東坡的過人之處,在于他有一種超然于事外的內心思辨能力,他一生都在求道,哪怕是一點日常遭遇,也能夠通過自己的內心求索,達到道的精神境界。把論醫說病上升到禪學,東坡的思路確是夠開闊的了。
人們評價蘇東坡的特點,稱道他能俗能雅,大俗大雅,上面兩次談論眼病,就很能體現他的這一特點。前一次入俗,有著東方朔式的滑稽,這個俗,又不只是逗樂,而具有關心民生、關心社會的內容,與東坡的政治理想是聯系在一起的,所謂世俗關懷是也。后一次通雅,講的是生命修為的大道,用東坡的話來說,就是怎樣于靜中推求真知識,超越現實世界里種種昧暗,回到生命的本體透明狀態之中,所謂終極關懷是也。這兩者在蘇東坡身上是互為表里的,沒有前者的關心社會、關注民生,后者只能成為高蹈派的空談,但是若沒有后者對于生命的自覺,那么他就會為現實所困,失去心靈自由,而沒有心靈的自由生活,對屢遭現實圍困的蘇東坡是不可想像,也是無法容忍的。兩者結合起來,便是蘇東坡。如果讀者從中理解了他為什么是一個不同凡響的文人和哲人,那么我這篇介紹蘇東坡與眼病的文字,也就達到了目的。
摘自:《中國中醫藥報》文/費振鐘
《東坡志林》是蘇軾寫的一本隨筆集,記載的是他被貶湖州、黃州、杭州、嶺南惠州、海南儋州等地時所發生的事,內容豐富,無所不談,由后人分為《記游》《懷古》《修養》《疾病》《古跡》《卜居》《亭堂》《人物》《論古》等篇,但因為這些文章在題材與記錄上較為隨意,所以有的分類并不是特別準確,也造成此書版本較多,真偽難辨。
我選擇了市面上流傳較廣的版本進行了閱讀,認識到一個真性情的蘇軾,也不禁深深為蘇軾曠達而詼諧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我們都知道,蘇東坡的一生可謂是起落起落落落落落,他在政治上所遭受的打擊是重大的,創傷是刻骨的,而《東坡志林》中的這些筆記大都寫于人生暮年,更讓人有一種英雄遲暮,垂垂老矣的失落之感。
可是如果你帶著這種心情去讀這本書,想對東坡報以同情或憐憫,那恐怕你要失望了。蘇東坡可不是柳宗元,柳宗元的人生坎坷使他看山山冷峻,看水水刺骨,看他的文章則讓人如六月身處冰窖,是刺骨的寒,可是蘇東坡天生的樂觀與后天的調適,讓其身在貶所所寫的這些游記并沒有悲天憫人, 牢騷滿腹, 相反, 帶給讀者更多的是精神的審美愉悅,。我想,這與其記游文中多對自然山水的觀照是分不開的。
王國維說過,“一切景語皆情語”。在《游白水書付過》中,蘇東坡記載了他與幼子蘇過游玩白水勝地的有趣經歷,具體描繪了其所聞所感。如描繪壯麗的瀑布,觀其“懸水百仞”、“雪濺雷怒”,自己“可喜可畏”的復雜情緒,寫他晚歸時所見的山中野火,寫他在月下江邊饒有興致地掬一捧江中之月的閑情雅致,他此時的感情已經完全融入了山間明月美情美景,因此從他的筆下所流露出的景致也是充滿情趣的。
以平和的心態去欣賞奇偉瑰麗的自然是蘇軾山水之樂的重要組成部分,但蘇軾寫山水也不僅僅止于山水,而是借廣闊的山水重觀自己的內心。在《臨皋閑題》中:“ 臨皋亭下八十數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飲食沐浴皆取焉,何必歸鄉哉!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聞范子豐新第園池,與此孰勝?所以不如君子,上無兩稅及助役錢耳。 ”
滾滾奔騰的大江永世長流,可是又有誰有時間去欣賞這亙古不變的江山明月呢?不過是只有我們這些閑人罷了,這里所寄予的感情與《記承天寺夜游》是一致的,是自我開解之語。貶所的山水正適其意,自己便是山水的主人,也是本我生命的主人。蘇東坡就在與自然山水的觀照中排解自己的小愁,使自己達到一種與天下齊的曠然心境。因此東坡也正能發現別人注意不到的天地之美,“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此處東坡把月光下庭院中竹柏的影子比作水中交橫的藻荇,一般人又怎會有此種情趣。
從魏晉時期,人們集體發現山水,到了蘇軾這里,山水清音已經自然而然化為他性情的一部分,東坡所到,文名亦至。從《東坡志林》中也能看出蘇軾的這種繼承自魏晉的風度。同時,通過重觀山水之趣,東坡實現了自己心境上的超脫,也帶給讀者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蘇軾曾說,“《志林》竟未成,但草得《書傳》十三卷。”這里的《書傳》指的就是五卷中的“論古”十三篇。蘇軾本打算寫一部史評著作,由于年邁多病,最終未能完成。我相信蘇軾是有向太史公學習的志向的。蘇軾不僅限于對歷史的議論,對當時的政局,甚至將來都有所論及。十三篇史評本無篇目,到了五卷本才有篇目。這些文章在結構上非常一致,開頭縣引用一段史實,然后通過“蘇子曰”展開議論,可見蘇軾在立意、取材和謀篇上,實話了一番心血的。更難得的是,蘇軾不是人云亦云,而是通過自己的思考對一些早有定論的古事提出質疑。
例如《武王非圣人》一篇,開篇就提出“武王非圣人”的論點,把大家一貫放置于圣人之位的周武王貶得比較低下,而且還論說他充滿了篡奪之心,簡直不能與圣人相提并論。又通過儒家先圣周公、孔子的事例,來說明周武王的行徑實在稱不上圣人。把這樣的論述放在“論古”篇之首,給讀者帶來一種震撼。但其實蘇軾只是借用“武王非圣人”的說法,來論證其“以仁義救天下”的思想,同時這一思想在“論古”篇中也是一以貫之的。
可是這些篇章也遭到了不少批評,主要原因是有違史實或者不合事理。特別是《武王非圣人》這一篇,反對的意見很多,朱熹說“蘇氏用三五百字罵武王非圣人,則非矣”。許多喜愛蘇軾文章的文人也指責蘇軾此文“于義理未當”。其實蘇軾身上的文人氣是很重的,所以他在寫這些歷史評論時,不自覺就加強了其中的文學性,而文學性是較為主觀的、自由的,不同于學者的要求嚴謹的考經論據之文。因此這些文章向來毀譽參半。
總體而言,在今天我們應該肯定蘇東坡這種敢于否定權威、提出新異觀點的勇氣。蘇軾就經籍和史書中的某些觀點或事件頻頻質疑,提出否定乃至顛覆性的意見。這既可看出蘇軾的膽識,又反映了當時的宋代經學流行的疑古風氣,后世一些具有叛逆思想的文人往往非常認同蘇軾的這種做法。如,金圣嘆評點“武王非圣人也”一句,說:“劈空落大筆,發怪論,不怕天雷,不怕王法。妙,妙。”。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通過重讀古事,重觀歷朝歷代的興衰交替,東坡看到了當朝政治的不足,也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這種不足帶給他的或是無奈,亦或解脫。同時東坡也在重觀古事的過程中打破了自己內心的桎梏,內心更加超脫曠達。
少年得志的人總是胸懷一腔建功立業的意氣。當年年僅二十一的蘇軾首次出川赴京,參加朝廷的科舉考試,便以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獲得主考官歐陽修的賞識。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他只得第二。但這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此時他的理想,他的抱負全在天下,全在百姓。可是政治上的不斷失意,終于磨平了他的少年銳氣。陷入痛苦的蘇軾只能重新尋找人生的支撐點。
世人都知東坡交游廣泛。但當禍事來臨時,其實很多人對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是真正的朋友就像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金子。在《東坡志林》中,東坡就記載了不少關于他與朋友間真摯友情的事。
東坡于熙寧七年九月由杭州調任密州知州,然后同劉孝叔一行六人,乘船經松江到吳江縣利往橋的垂虹亭上,在夜半月初之時,置酒暢飲。而七年后,作者在黃州臨皋亭游覽,想起七年前與朋友張子野、劉孝叔、陳令舉等在月下暢飲的美好時光,不禁感慨萬千。七年不過一瞬,幾位朋友都已駕鶴西去,而垂虹亭也被海風蕩盡,不復存焉。東坡由自然的無情聯想到人生的短暫無常,于是寫下了著名的《記游松風亭》,一方面,派遣自己的孤寂心情,一方面也是對友人的真摯懷念。
還有一篇《黎檬子》,也是懷念友人之作,但東坡并不是平鋪直敘,而是抓住朋友性格或生活中最富有個性、與眾不同的特點,采用詼諧之語進行描繪,以表達對友人的深切思念,這可以說是他寄托友情的一種獨有藝術:
吾故人黎錞,字希聲。治《春秋》有家法,歐陽文忠公喜之。然為人質木遲緩,劉貢父戲之為“黎檬子”,以謂指其德,不知果木中真有是也。一日聯騎出,聞市人有唱是果鬻之者,大笑,幾落馬。今吾謫海南,所居有此,霜實累累。然二君皆入鬼錄。坐念故友之風味,豈復可見!劉固不泯于世者,黎亦能文守道不茍隨者也。
《黎檬子》中記載的他的這個朋友叫黎錞,這個朋友性格老實忠厚、木訥寡語,朋友劉貢父戲稱他為“黎檬子”。后來東坡被貶海南,在海南看到檬子樹時,立刻就想起了兩位朋友,只是這兩位朋友此時也已經過世。于是寫下這篇短文來紀念兩位朋友。以戲謔之語來表達哀痛之情,讓人于詼諧一笑中感慨人生的沉重,恐怕也只有蘇東坡了。
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帶給東坡的寬慰,佛家與道家的思想也極大地影響了東坡的文化人格。蘇軾經常佛道互參,在《論修養帖寄子由》中,就集中體現了這種思想:
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勝解。以我觀之,凡心盡處,勝解卓然。但此勝解不屬有無,不通言語,故祖師教人到此便住。如眼翳盡,眼自有明,醫師只有除翳藥,何曾有求明藥?明若可求,則還是翳。故不可于翳中求明,既不可言翳外無明。而世之昧者,便將頹然無知認作佛地,若如此是佛,貓兒狗兒得飽熟睡,腹搖鼻息,與土木同,當恁么時,可謂無一毫思念,豈謂貓狗已入佛地?故凡學者,觀妄除愛,自粗及細,念念不忘,會作一日,得無所住。弟所交我者,是如此否?因見兩偈警策,孔君不覺聳然,更以聞之。書至此,墻外有悍婦與夫相毆,置聲飛灰火,如豬嘶狗嗥,因念他一點圓明,正在豬嘶狗嗥里面,譬如江河鑒物之性,長在飛砂走石之中。尋常靜中推求,常患不見,今日鬧里,忽捉得些子。元豐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任性逍遙”是道家之語,而“但盡凡心”則出自佛典。文中在講明修養的道理時,用的是佛家“善喻”的方法并始終與“佛”形成對照,而最終的圓明之外,還是要回歸與道家的“靜”,由此兩者融合“勝解卓然”。總體上來說,蘇軾對佛道兩家思想的吸收還是帶有選擇性的,他要達到的是一種“超世俗”、“超功利”的境界,而不是消極避世。并且他對道家一些養生的方法也比較懷疑。
蘇軾自身對佛老思想的參悟連同他所學習的傳統的儒家思想構成了他獨特的精神殿堂,而這些讓他既有“出世”超脫之心,又有“入世”的積極情懷,形成了既任性自適又觀照現實的人生品格。
《東坡志林》雖然篇幅不長,也不成系統,但是作為一個“天才的游戲之筆”,讓我們看到了一個真性情的蘇軾,也對后世散文和小品的創作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更為我們豐富自身的心靈提供了取之不竭的豐富營養。如果蘇軾身處當代,一定會成為微博段子手紅人吧。當然這是玩笑之語。不過不妨買來一本《東坡志林》放在床頭,閑來翻看一番,相信能為忙碌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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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1、針鋒相對
蘇東坡和佛印和尚是好朋友。
一天傍晚,他和佛印泛舟長江,一邊談論詩詞歌賦一邊對酌。
正暢飲間,蘇東坡往岸邊一瞥,忽然忍不住面露笑顏。佛印不解,問想起了何事,蘇東坡不語,只是抬手往江岸一指。佛印順勢望去,只見一條黃狗正在啃骨頭。他頓有所悟,隨即將自己手中題有蘇東坡詩句的扇子拋入水中。
蘇東坡一愣,佛印也微露笑容。兩人對視一眼,不禁大笑起來。
原來,這是一副啞聯。蘇東坡出的上聯是:狗啃河上(和尚)骨。佛印對的下聯是:水流東坡尸(東坡詩)。
? ? ? ?2、旁敲側擊
一日中午,蘇東坡去拜訪佛印。
佛印正忙著做菜,剛把煮好的魚端上桌,就聽到小和尚稟報:東坡居士來訪。佛印怕暴露了自己不守佛門規矩吃魚的秘密,情急中忙拿起旁邊的一口磬扣在魚上,便急忙出門迎接客人。
兩人同至禪房,小和尚端上茶。蘇東坡剛剛坐下就隱隱聞到陣陣魚香,又見桌上有反扣的磬,便心中有數了。因為磬是和尚做佛事用的一種打擊樂器,平日都是磬口朝上,今日卻反扣于桌上,必有蹊蹺。
佛印見蘇東坡沉吟不語,說:“居士今日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蘇東坡有意開老朋友玩笑,一本正經地說:“在下今日遇到一難題,特來向長老請教。”
佛印連忙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豈敢,豈敢。”
蘇東坡笑了笑說:“今日友人出了一對聯,上聯是:向陽門第春常在。在下一時對不出下聯,望長老賜教。”
佛印不知是計,脫口而出:“居士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今日怎么這般健忘?這是一副老對聯,下聯是:積善人家慶有余。”
蘇東坡哈哈大笑道:“既然長老明示磬(慶)有魚(余),就讓我就大飽口福吧!”
? ? ? ?3、反唇相譏
一日,蘇東坡與王安石同行,偶見一房子根基已動,一面墻向東傾斜。王安石即出上句以戲東坡:“此墻東坡斜矣!”
蘇東坡聞之仰頭大笑,即吟下聯反譏:“是置安石過也!”
雖為戲言,張口即出,亦見嵌名為巧,雙關尤妙。
? ? ?? 5、學無止境
蘇軾年少時,天資聰穎,他廣泛閱讀詩書,博通經史,又長于作文,因而受到人們的贊賞,而他也隨之萌發了自矜之情。
一日,蘇軾手書一聯貼于門前:“識遍天下字;讀盡人間書。”此聯夸下海口,自傲之心充溢其中。
不料幾天之后,一鶴發童顏老者專程來到蘇宅,拿出一卷書,說是其中有不認識的字,要向蘇軾求教。蘇軾滿不在乎,接過一看,卻頓時發怔——原來書上的字大多數不認識!心高氣傲的蘇軾不免汗顏,只好連連向老者作揖道不是,老者含笑飄然而去。
蘇軾羞愧難當,給門前那副對聯上下聯各添兩字,境界為之一新:“發憤識遍天下字;立志讀盡人間書。”
? ? ? ?6、寺態炎涼
蘇東坡游莫干山時到一寺中小坐。寺中住持和尚見來了個陌生人,就淡談地說:“坐。”又對小和尚喊:“茶。”
兩人落坐交談后,住持發現對方說話幾乎是字字珠璣,料想此人不凡,就請客人進廂房敘談。入室后,住持和尚客氣地說;“請坐!”又叫小和尚:“敬茶!”
敘談片刻,方知來者是赫赫有名的蘇東坡,住持連忙作揖打恭地引他進客廳,連聲說:“請上坐!”并吩咐小和尚:“敬香茶!”
蘇東坡臨走時,住持和尚請他題副對聯。蘇東坡含笑揮毫,頃刻書就:
? ? ? ?7、一點即明
蘇東坡和妹夫秦少游出城到郊外游玩,見小路上有個用三塊石頭壘起的“磊橋”。蘇東坡用腳踢了一下石橋,同時吟出一句上聯:
他回頭看看秦少游,要他對出下聯。秦少游想了很久也沒對出下聯,回到家里悶悶不樂。
蘇小妹看丈夫一臉不悅之色,只道是出了什么事,一問才知是為了一句對聯。她二話沒說,就在一張紙上寫了個“出”字,同時用剪刀剪成兩段。秦少游頓時大悟,道出下聯:
? ? ? ?8、敷衍豪門
據說,蘇小妹為了找到如意郎君,曾以文選婿。當時消息一傳出,呈文求婚者不計其數。
有一豪門公子叫方若虛,他對蘇小妹傾慕已久,聞訊后連忙應選,呈上得意詩文若干篇。誰知小妹一看,淡如白水,便提筆在上面批了一聯:
蘇東坡看到小妹批的對聯急壞了,因為方府是豪門,得罪不起。為避免是非,便悄悄在小妹的聯語后面各添一個字,把對聯改成:
方若虛讀后欣喜若狂,急于要見蘇小妹以表衷腸。蘇東坡知道小妹根本看不上他,生怕玩笑開大了不好收場,急忙托故阻止說:“我妹妹文才是有些,但其貌不揚,臉長,額突,不信我給你念首詩便知: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流不到腮邊。未出房門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
?方若虛怎知是蘇東坡在騙自己,還真以為蘇小妹很丑,于是怏怏地走了。
? ? ?? 9、蘇門書香
?一日晚飯后,蘇洵到后花園散步,只見在落日余暉的映襯下,綠樹半明半暗;山石間流過淙淙清泉,微風中送來陣陣花香。少時,一彎新月淡淡地現于半天之上,老先生頓時詩興大發,忙喚來蘇軾和小妹,三人拂石而坐。
蘇洵道:“如此佳境,不可無詩。如今老夫拈出‘冷’、‘香’二字,我們各自吟出兩句詩來,且要將此二字依次作為上下句的末字,吾兒以為如何?”兄妹一起應道:“父親說得好。”蘇洵見兒女一起應允,十分高興,首先吟出兩句詩來:
蘇軾一向以詩詞著稱,聽了父親的詩句,以為過平過俗,不以為佳。誰知正當他沉吟之際,調皮的小妹卻開口道:“兄長平日作詩,思路何等敏捷,想當初嘲弄小妹額角長得高,那‘未出庭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的詩句,得來何等迅速,今日緣何思路閉塞?”蘇東坡一聽,知道小妹又在調皮了,只是微微一笑,便吟出兩句詩來:
這蘇小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不精妙,聽了父兄的詩句,兩相比較,覺得還是哥哥的略高一籌。心中尋思道:“長兄的詩句好則好,但嫌欠雅。”小妹略加沉思,恰好遠處傳來杜鵑的啼鳴,她聞聲生情,也信口吟出兩句詩來:
?小妹詩句剛吟出,父兄不禁齊聲贊好。
? ? ? ?10、絕妙好罵
蘇東坡被貶嶺南為官,一日無事游山,只見一個小和尚跪在廟門口眼淚汪汪,十分奇怪,忙問小和尚因何如此?小和尚哭訴道,因為他在點燈時不小心將燈盞碰翻在地,打碎了。老和尚不但打了他,還罰跪廟門口三日。
蘇東坡一聽很氣憤,便走入廟內去見方丈。廟中的方丈一聽說是當朝才子蘇學士來訪,喜出望外。
蘇東坡一進廟門,那老和尚就百般奉承,死乞白賴地央求蘇東坡留個手跡。
蘇東坡對這個方丈十分憎惡,但為了使廟門口那個小和尚不再受苦,他答應了老和尚的請求,說:“寫字可以,但必須請廟門口那個跪著的小和尚前來為我磨墨展紙。”老和尚一聽,立刻滿臉堆笑,連聲答應說:“阿彌陀佛,老納遵從吩咐。”小和尚磨好墨,展開紙,蘇東坡奮筆疾書,一幅對聯一揮而就:
時隔不久,佛印云游來到此山,見了對聯捧腹大笑,問老和尚:“這幅對聯原是兩個字謎,你沒看出來?”老和尚忙問是什么意思,佛印要過紙筆,揮毫寫了兩個字,拂袖而去。
你知道是兩個什么字嗎——死禿。
? ? ? ? 11、妙聯對名醫
蘇東坡不僅在文學方面有偉大成就,在醫學方面也有很高造詣,人稱“儒醫”。他在杭州任知府時,就致力于醫學研究。當時該地瘟疫常發,百姓死亡很多。為了把黎民百姓從病魔中解脫出來,蘇東坡從自己的俸祿中拿出幾十兩黃金,在城里建了一座名叫“安樂”的診坊,專門為人看病,三年中治愈了近千病人。
傳說在杭州城西有個龐家莊,莊主姓龐名安時,此人性格豪爽,扶困濟貧,好善樂施,是遠近聞名的一位老中醫。他喜歡交際,也愛好吟詩作對,談古論今。因而與蘇東坡交往甚厚,他們經常在一起談詩論對,切磋醫學。
一天蘇東坡正坐在書房里翻閱醫學書籍,外面衙役來報:“啟稟大人,府外龐中醫求見”。蘇東坡忙說:“有請。”
龐中醫在衙役的引領下來到書房門前,一眼看見門旁新掛了兩只燈籠,不由詩興大發,隨口吟出一上聯:
蘇東坡正好迎出門來,他聽了略一沉思,隨即續出下聯:
二人相視大笑,手挽手走進后院。
院子的中央有一小花園,龐中醫見園中翠竹蔥綠茁壯,靈機一動贊嘆道:
蘇東坡隨口對道:
兩人在花園邊坐下,衙役遞上香茶,二人品茶談天。他倆從名詩談到名醫,又從對聯談到醫學,正是知音相見,交談甚歡。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送來陣陣花香。龐中醫抬頭只見園中玫瑰盛開,嫵媚嬌嬈,于是觸景生情,又出一聯:
蘇東坡聽他又吟一聯,未加思索也脫口而出:
龐安時坐了一會,告辭出來,隨口又出一聯:
蘇東坡含笑答道:
二人的聯句妙就妙在其中的“枳殼、防風、陳皮、半夏、竹葉、柴胡、玫瑰花、梧桐子、生地、熟地、藿香、木香”都是中藥名。對聯對得工整和諧,妙趣橫生。
【病中游祖塔院】[宋]蘇軾 紫李黃瓜村路香,烏紗白葛道衣涼。 閉門野寺松陰轉,欹枕風軒客夢長。 因病得閑殊不惡,安心是藥更無方。 道人不惜階前水,借與匏樽自在嘗。 【注釋】這是詩人記敘病中出游的一首詩。詩人從這一特殊游歷中悟出了一個道理:治病靠藥,同時也要有適度的戶外活動,以助于恢復健康。詩人在詩中所提倡的養病之道是:便衣輕裝投身大自然中,在野寺松林中游憩、睡風軒、飲泉水、安心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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