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今物質生活有多么豐富,回想起來過得“有意思”的節日,都在小時候。春節是,元宵節也是。
連兒童節,我都覺得自己小時候過過的“過六一”更值得回憶。
“元宵”,我們老家叫“湯圓子”。一度我以為應該寫作“糖圓子”,因為是甜的。
不記得小時候在農村老家吃過湯圓子。大概是真的沒吃過,當年連大米都很罕見,別說是糯米了。部隊大灶食堂蒸米飯通常都是“二合米”,也就是大米小米一起蒸著吃,很多南方來的戰士吃不習慣。
大米的供給有限,買賣行為屬“投機倒把”,買大米需要偷偷摸摸,甚至需要拿糧票去換……我到了十幾歲才知道有糯米(粘米)這種東西。
記憶中的元宵節跟元宵無關,也不像過年那樣熱鬧。
好像“正月十五”作為一個時間節點,只為了提醒人們——年過完了,該干活干活,該上學上學……該收心了。
“元宵”一詞深入我心,是因為一首《繡金匾》的歌。至今記得兩句歌詞,“正月里鬧元宵,金匾繡開了……”也還記得舞臺上表演唱的人,穿針引線的動作極其優美。
這首陜北民歌是一首抗戰時期的頌歌,我聽到的時候曲調已變得極其悲傷哀怨,具懷念之情。那一年,歌中所唱的偉人都去世了。
沒有元宵的元宵節,沒有舞獅子的,沒有花燈,沒有煙花。小孩子們手里,頂多有一小把“滴滴巾兒”(音),灰色的細長的紙芯里,包著火藥面兒,像加長的爆竹的引線。點燃后,滴滴巾兒會爆裂出瑣屑的小小的火光,聚集著的,小孩子們一年一度的快樂。
很多年后,我才在城市里的元宵節看到跑旱船的,踩高蹺的,舞龍舞獅子的……穿紅戴綠的人,又敲鑼又打鼓。我也在正月十五的趵突泉看過真正的花燈,猜過燈謎……如織的游人,摩肩又接踵,熱鬧又喜慶。
但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兒時家家戶戶“蒸燈”的元宵節。
燈,是用面粉蒸制的。蒸鍋掀開的一剎那,熱氣氤氳中,大人小孩的臉都是歡愉的。
每每看到想到“人間煙火”這個詞,都覺得那場景是:灶里燒著柴火,鍋里冒著熱氣,煮的不是過年的餃子,也不是元宵節的湯圓子,而是蒸著元宵節的燈盞。
大概舍不得全部用白面,里面摻雜了地瓜面兒或者高粱面兒,元宵節蒸的“面燈”,都黑乎乎的。當年農村還沒通電,家家戶戶點煤油燈。
正月十五這天,主婦們會蒸燈。
燈的形狀類似茶盅,茶盞,也可以想象成是是一個正放的窩窩頭兒。
燈要做十二盞,代表著一年十二個月。這十二盞燈可不是一模一樣,有藝術創作成分在里面:一月份的燈捏一個鼻兒,二月份捏兩個,三月的當然是三個……以此類推。
上鍋之前,每盞燈里放一粒干黃豆,蒸熟之后,哪個碗里的黃豆裂開了,哪個月份的雨水大。元宵節的燈,有預測天氣的功能。
現在想起來,說“蒸燈”是一種面塑藝術一點兒也夸張。
聽我媽說,蒸燈的同時,還會根據年份捏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十二生肖。今年是豬年,要用面團捏個豬,與燈同蒸。燈是十二盞,豬想捏幾個捏幾個。元宵節的燈,能考驗主婦們的手藝和才能。
元宵節蒸的燈和生肖豬啊狗啊蛇的,大部分還是被小孩子當點心吃掉了。只留幾盞,在燈窩窩里加點燈油,捻一根燈線點燃,給小孩子們拿著玩。這時候,才真正有了元宵節的氣氛。
正月十五這天,黃昏時分關門閉戶,我姥姥會拿那盞燈照亮家里的角角落落,包括豬圈和雞窩。是為了驅散那些不好的、見不得光的東西,是讓妖魔鬼怪遁形……我至今還能想起她舉著那盞小燈去照雞窩的情形,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是喜悅的表情。
不知當年是不是有人說過她“封建迷信” 農村的土墻上,當時到處用石灰水刷著“破除迷信”的標語。
我越長大越覺得,“迷信”又不是壞事,是儀式感和敬畏心。很多古老節日的儀式都充滿著迷信色彩,因而莊重神圣;很多人沒有了敬畏心,因而做壞事而無所畏無所懼。
又想起有一年夏天突然下冰雹,農村有個說法,“吃冰雹不凍耳朵”還是什么,姥姥跑到院子里撿冰雹給我們吃,回屋的時候摸著頭說痛,她被冰雹砸到了……至今,我還記得那個比蠶豆還大的冰雹上有個孔。
我從小到大都沒凍過耳朵,大概無關冬至的餃子,跟吃過冰雹有關吧。
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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