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guan)(guan)休(823~912年(nian)(nian))唐(tang)末五(wu)代(dai)著名(ming)(ming)畫僧(seng)(seng)。貫(guan)(guan)休記憶力特好,日(ri)誦(song)《法華經》1000字(zi),過目不(bu)(bu)忘(wang)。貫(guan)(guan)休雅好吟(yin)詩(shi),常與僧(seng)(seng)處默隔(ge)籬(li)論詩(shi),或吟(yin)尋偶(ou)對,或彼(bi)此(ci)唱和,見者無不(bu)(bu)驚異。貫(guan)(guan)休受戒(jie)以后,詩(shi)名(ming)(ming)日(ri)隆,仍至于遠近聞名(ming)(ming)。乾化二年(nian)(nian)(915年(nian)(nian))終于所居,世壽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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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休軼事
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落(luo)落(luo)大度,不拘小(xiao)節。曾在(zai)(zai)通衢大道邊走邊吃(chi)果子,旁若(ruo)無(wu)人。乾寧(894-897年)初,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離開越州(zhou),到荊州(zhou)。荊南節度使成(cheng)(cheng)汭(rui)(rui)對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還比較客氣,安(an)置(zhi)他(ta)在(zai)(zai)龍(long)興寺住。過一(yi)(yi)段時(shi)間(jian)后(hou),關系(xi)便(bian)逐漸疏遠。有一(yi)(yi)年,成(cheng)(cheng)汭(rui)(rui)生(sheng)日,獻(xian)(xian)詩(shi)(shi)祝壽(shou)者百余人,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也(ye)在(zai)(zai)其中。因(yin)為(wei)(wei)獻(xian)(xian)詩(shi)(shi)的(de)人多,成(cheng)(cheng)汭(rui)(rui)無(wu)法(fa)親自過目,便(bian)委托慕僚(liao)鄭準(zhun)品評。鄭準(zhun)對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的(de)詩(shi)(shi)才非常嫉妒,就給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評了個第三(san)(san),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對此很(hen)感生(sheng)氣。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除了善于作詩(shi)(shi)外,又擅長于書法(fa),號(hao)為(wei)(wei)姜休(xiu)。有一(yi)(yi)次(ci),成(cheng)(cheng)汭(rui)(rui)向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請教(jiao)書法(fa)上的(de)問題,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因(yin)生(sheng)日獻(xian)(xian)詩(shi)(shi)受辱,正悶著一(yi)(yi)肚子氣,便(bian)借此機會發泄,說(shuo)“此事須登壇可授(shou),安(an)得(de)(de)草草而言!”成(cheng)(cheng)汭(rui)(rui)聽后(hou)也(ye)很(hen)火,成(cheng)(cheng)汭(rui)(rui)身邊一(yi)(yi)些人也(ye)乘機說(shuo)壞話,于是乎(hu)貫(guan)(guan)(guan)(guan)休(xiu)又被驅逐出江陵,解(jie)送(song)公安(an)縣(荊州(zhou)屬縣)安(an)置(zhi)。一(yi)(yi)瓶一(yi)(yi)缽垂垂老,萬(wan)水千(qian)山得(de)(de)得(de)(de)來。并加以“龍(long)樓待詔”、“明因(yin)辨果功(gong)德大師(shi)”、“翔麟殿引(yin)駕內(nei)供奉”、“經律(lv)論道門選練教(jiao)授(shou)”、“三(san)(san)教(jiao)玄逸大師(shi)”、“守兩(liang)川僧大師(shi)”、“賜紫大沙門”、“禪月大師(shi)”等一(yi)(yi)系(xi)列殊榮稱號(hao),乾化二(er)年(915年)終于所居,世壽(shou)89。
明朝女詩人劉淑的《踏莎行·梅》寫道:“含英不與牡丹開,傾心原共山茶醉。”在冬天傲雪綻放的梅花,只把與自己同時開放的山茶花,作為自己的知心朋友。
山茶花開花于冬春之際,花姿豐盈,端莊高雅,是中國傳統十大名花之一,也是世界名花之一。郭沫若曾盛贊曰:“茶花一樹早桃紅,百朵彤云嘯傲中。”(《游黑龍潭》)山茶花,既具有“唯有山茶殊奈久,獨能探月占春風”(宋·曾季貍詩句)的傲梅風骨,又有“花繁艷紅,深奪曉霞”的凌牡丹之鮮艷,因此自古以來就是極富盛名的木本花卉。
南朝·梁元帝蕭繹著《纂要》,載“一年二十四花信風”,將茶花列為第二十三位。茶花已成為我國二十四種名花之一。
在唐朝,對山茶花的喜愛成為一種時尚,出現了不少吟詠山茶花的詩作。
唐代詩人盧肇宅院中新栽了一株紅茶花,后因事外出,回家后發現被人偷走了,于是寫下《新植紅茶花偶出被人移去以詩索之》:
嚴恨柴門一樹花,便隨香遠逐香車。
花如解語還應道,欺我郎君不在家。
盧肇(公元818—882年),字子發,江西宜春人,唐會昌三年(公元843年)狀元,先后在歙州、宣州、池州、吉州做過刺史。所到之處頗有文名,官譽亦佳,又因他作為唐相李德裕的得意門生,入仕后并未介入當時的“牛李黨爭”,故一直為人們所稱道。
前二句“嚴恨柴門一樹花,便隨香遠逐香車”,寫山茶花被盜后詩人的怨恨、不舍心情。詩人想象柴門內的那株山茶花,被盜時的情形:山茶樹被挖后放在車子上運走,山茶花的香氣隨著車子愈走愈遠,似乎不愿意離開……。
后二句“花如解語還應道,欺我郎君不在家”,詩人進一步想象山茶花不愿意離開主人家,說山茶花如果會說話,就會說你們欺負我家主人不在家,偷偷將我挖走,我家主人回來后,一定不會饒過你們!
詩寫得生動活潑,對山茶花的喜愛、憐惜之情溢于言表。
唐代詩人司空圖的《紅茶花》,在與牡丹的對比中,極力贊美山茶花的美麗:
景物詩人見即夸,豈憐高韻說紅茶。?
牡丹枉用三春力,開得方知不是花。
司空圖(公元837—907年),河中虞鄉(今山西運城永濟)人。字表圣,自號知非子,又號耐辱居士。晚唐詩人、詩論家。擢進士上第,懿宗朝時曾被召為殿中侍御史。天祐四年(公元907年),唐亡。他飽經喪亂,絕食而死。其成就主要在詩論,《二十四詩品》為不朽之作。《全唐詩》收詩三卷。
詩的前兩句“景物詩人見即夸,豈憐高韻說紅茶”,意思是說詩人有詩人的敏感,一般說來,見著什么景、物都要稱頌夸贊一番,我并不是特別喜愛紅茶花的高雅風韻才來說說紅茶花的。這是解題,開場白,好像作者所以說紅茶花,也不過是詩人即興而發,并沒有什么特別之意。這種起句很奇特。寫紅茶題目后又說僅僅是一般的見景見物即夸的詩人積習的表現,要讀者不必十分介意,并進一步解釋說,也并非自己特別喜愛紅茶花的高韻,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令人困感難解嗎? 其實這是欲揚先抑的表現手法。
接著兩句“牡丹枉用三春力,開得方知不是花”,便揭開了謎底,原來紅茶花如此之美,連雍容堂皇的國色天香牡丹,費盡三春之力所開的花,與紅茶花一比,竟然不是花了,這紅茶花能不說一說,夸一夸嗎? 實在是不得不說,不能不夸。這種贊美紅茶花,傾向于紅茶花的感情一下子就升華到頂點,從而收到動人心弦的藝術效果。?
運用側面烘托,造成強烈對比效果,這是藝術表現領域常用手法。古詩《陌上桑》中描寫秦羅敷之美就是一例。?
司空圖很愛花,詩中詠杏花、菊花詩居多。對牡丹也有詩寫道:“得地牡丹盛,曉添龍麝香。主人猶自惜,錦幕護春霜”(《牡丹》)也并沒有寫牡丹花色、形,而僅言主人護愛之情。司空圖的詠花詩雖多,但似有一個共同之點,即他不著意花本身的形色味的客觀具體描繪,而多是從主觀感受方面來落筆,這首紅茶花堪稱是他詠花詩的代表作。
五代詩人花蕊夫人的《詠山茶》,贊美山茶花美如紅霞彩云:
山茶樹樹采山坳,恍如赤霞彩云飄。
人道邡江花如錦,勝過天池百花搖。
“花蕊夫人”是形容女子生很美,“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花蕊夫人得名于前蜀開國皇帝王建的妃子徐氏。當時她們兩姐妹都得到王建的寵愛。小徐妃即為花蕊夫人,能詩,有《宮詞》一百五十余首及詩一卷。(舊說《宮詞》作者為后蜀主孟昶的妃子徐妃。因才貌雙全,封貴妃,別號花蕊夫人。今據著名學者浦江清先生發表《花蕊夫人宮詞考證》一文,考證出宮詞作者為前蜀皇帝王建之小徐妃。)
詩的前二句“山茶樹樹采山坳,恍如赤霞彩云飄”,寫山坳里生長著許多山茶樹,遠遠望去,好像紅霞彩云在山間飄蕩。生動形象地描繪了山茶花紅艷似霞的壯麗景象。后二句“人道邡江花如錦,勝過天池百花搖”,人們都說邡江一帶的山茶花美如錦緞,勝過仙界天池盛開的百花。極力贊美山茶花美過仙花,表現了自己的極度喜愛之情。
晚唐詩僧貫休的《山茶花》,贊美山茶花是開在仙境中的仙花:
風裁日染開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謬。?
今朝一朵墜階前,應有看人怨孫秀。
貫休(公元832—912年),俗姓姜,字德隱,婺州蘭溪(今浙江蘭溪市)人。唐末五代前蜀畫僧、詩僧。七歲出家和安寺,日讀經書千字,過目不忘。唐天復間入蜀,被前蜀主王建封為“禪月大師”,賜以紫衣。貫休能詩,詩名高節,宇內咸知。嘗有句云:“一瓶一缽垂垂老,萬水千山得得來。”時稱“得得和尚”。有《禪月集》存世。亦擅繪畫,尤其所畫羅漢,更是狀貌古野,絕俗超群。存世《十六羅漢圖》,為其代表作。
山茶花又名曼陀羅,是一種非常美麗的名貴花卉。其花形較大,花色較多,盛開之時,真可謂花團錦簇、五彩繽紛。
這首詩的前兩句以夸張對比的手法極寫其美:“風裁日染開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謬”,山茶花是開在仙境中的仙花,其形是風裁制的,其色是七彩陽光染就的。對比之下,百花都失去了顏色,甚至連紅艷欲滴的猩血也不算紅了。
詩(shi)的(de)(de)(de)后兩句筆(bi)(bi)鋒(feng)一轉(zhuan),轉(zhuan)而詠史,似有所指。“今(jin)朝一朵墜階前(qian)(qian),應有看人(ren)怨孫秀(xiu)”,“孫秀(xiu)”,晉代趙王倫嬖(bi)人(ren),與倫同謀廢賈后,逼(bi)惠帝禪位,多殺(sha)忠良(liang)。據《晉書》記載,齊(qi)王冏等起兵討倫時,秀(xiu)亦(yi)被誅。因此,“今(jin)朝”“墜階前(qian)(qian)”的(de)(de)(de)“一朵”當(dang)指忠良(liang)。那么,“今(jin)朝”的(de)(de)(de)忠良(liang),“看人(ren)”,“孫秀(xiu)”各是指誰呢?筆(bi)(bi)者(zhe)以為,當(dang)時正是黃巢農民起義、軍閥混戰、天下大亂的(de)(de)(de)時代。因此詩(shi)中的(de)(de)(de)意象不必過(guo)于落實,可以理(li)解為泛指。今(jin)天我們(men)欣(xin)賞這首詠花詩(shi),主要還(huan)是從清(qing)新明快的(de)(de)(de)藝(yi)術(shu)風格和夸張對比的(de)(de)(de)藝(yi)術(shu)手法兩個方面去把(ba)握它。
唐代著名的畫僧應首推唐代中期的道芬,他是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人,擅長山水、松石,常為江南等寺院創作壁畫。詩人顧況有《稽山道芬上人畫山水歌》
道芬的弟子法號宗偃,俗姓徐,名表仁,吳興(今浙江省湖州市)人。他頗得道芬樹石之三昧,作畫時筆力奮疾,氣勢撼人。《歷代名畫記》亦有記載。
稍晚于道芬的畫僧智暉,俗姓高,陜西人,為洛陽中灘浴院僧人
山水畫僧還有道玠,朱景玄《唐朝名畫錄》稱他所制山水,能曲盡自然之致.
陜西同州(今大荔縣)畫僧法明擅長寫貌,曾被唐玄宗召入禁中,為麗正殿張說等十七位學士畫像,各具神態,無不畢肖,因而受到皇帝的賞識,此圖亦被皇家畫院珍藏。事見《歷代名畫記》。
活動在開封的畫僧智儼、瑰師,以繪制大相國寺的佛教群像壁畫而出名。智儼的《三乘因果入道位次圖》,瑰師所畫九門下《梵王帝釋圖》、東廊內壁《法華經二十八品功德變相圖》,皆以人物繽紛、妙相生輝而被時人稱作相國寺一絕。郭若虛《圖畫見聞志》載其事.
晚唐的畫僧較為獨出機杼,如江僧,以擅長畫松樹出名。僖宗(八七三——八八八年在位)時,他為傳經院畫巨松壁畫,使人觀后謖謖如聞松濤之聲。名士鄭谷詩興勃發,在《云臺編》中有稱頌江僧畫藝高妙之詩。
南海(今屬廣東省廣州市)僧人僧徽,乃以畫龍見稱,所繪藏首隱尾,頗得神龍不可端睨之慨。
唐代還有一些多才多藝、兼擅數科的畫僧,如智瑰,《歷代名畫記》稱他擅長山水、鬼神,所作氣韻利落;又如蜀州什邡(今屬四川省)人楚安,俗姓句,不但善畫人物、樓閣,而且大幅、小幅,皆得其妙。如所作《明皇幸華清宮避暑圖》、《吳王宴姑蘇臺圖》,均有大型壁畫與小品團扇之作;雖大小殊異,而功夫不減,被公侯交相引重,贊為妙筆。事見黃休復《益州畫錄》;再如京師普光寺僧明解,俗姓姚,釋道宣《續高僧傳》稱他琴、棋、書、畫俱佳,名動京城。以上種種,足見唐代畫僧之活躍。
五代十國的巨然為最著。據《宣和畫譜》,他是江寧(今屬江蘇省南京市)人,居于金陵(今江蘇省南京市)開元寺,為山水畫大家董源的弟子。宋滅南唐(九七五年),他隨李后主至汴京(今河南省開封市),居于開寶寺,以畫藝超群而聲譽鵲起。曾應邀為學士院創作《煙嵐曉景圖》壁畫.
后蜀的山水畫家惠堅,廣政(九三八——九六五年)中為三學院僧,曾應成都大圣慈寺之邀繪壁畫《吳王宴姑蘇臺圖》,人物薈萃,山水秀美,氣勢恢宏,甚得太平氣象。《益州名畫錄》著其事。
后蜀的令眾,繼之而起,亦長于佛教畫像。他是四川廣漢人,曾為成都興國寺浴室院、大圣慈寺三學院、揭諦堂等處畫大型壁畫,以《達摩西來人物圖》著稱.
北宋早期的山水畫僧以善作寫意小景的惠崇最著。他是福建建陽人,工詩擅書,與贊寧、圓悟等有“九詩僧”之稱。惠崇擅丹青,尤為出眾。所畫寒汀遠渚、煙雨蘆雁,展示了江南村野的蕭疏虛曠之象,富有逸致。
宋初還有一位以畫太湖石而聞名遐邇的畫僧修范,潤州(今江蘇省鎮江市)人。所繪湖石或狀若云層,或皴如波瀾,奇崛多變,而崚嶒玲瓏,自成一格。事載鄧椿《畫繼》。
北宋中期江陰畫僧象微,則以善于畫水而出名。他曾為江陰廣福寺法堂楣間畫水圖,據《江陰新志》,所繪之水,或白浪滔天,洶涌澎湃;或微波蕩漾,春水如天,皆有一種靈動不拘、隨物賦形之妙,時人稱作“象微水”。
北宋后期的山水畫僧有和州歷陽(今屬安徽省和縣)人德正,后遷居吳縣(今屬江蘇省蘇州市),晚年住廬山壘石庵。好游名山大川,歸而繪所見作臥游,畫風清雅,詩意洋溢。他兼工白描人物,有李公麟爽利之風。事見《吳縣志》。
乙、人物畫僧
人物畫向是畫僧的強項,北宋也不例外。善繪肖像的畫僧,有宋初活動于京城的法相,為真宗(九九八——一○二二年在位)時人,西湖孤山隱士林逋的《林和靖詩集》有《寄輦下傳神法相大師詩》,贊其畫藝道:
禁寺諸供奉,如師藝學稀。
另一位畫僧平上人,曾為大學者李覯畫肖像,甚得神韻。李覯《盱江集》有詩謝之。
北宋諸帝好請畫師畫御容,太宗(九七六——九九七年在位)時,京城相國寺僧無靄就應召為皇帝寫真,以技高而受到太宗的褒獎。他兼工畫竹,劉道醇《圣(宋)朝名畫評》稱他與五代畫家唐希雅、董羽同為開寫竹畫科的先驅。
仁宗(一○二三——一○六三年在位)時,嘉禾(今浙江省嘉興市)僧人維真,應召赴京畫御容,稱旨,賞赍甚厚,一時名公貴人皆以他畫像為榮。事見《圖畫見聞志》。又據《畫繼》載,僧人妙善亦奉旨給皇帝畫像,蘇東坡有詩贈之。而據《乾道庚寅奏事錄》,哲宗(一○八六——一一一○年在位)時,成都僧人表祥,俗姓蘇,則在妙高臺壁間為蘇東坡畫像,蘇氏愛之,自題像云:
目若新生之犢,心如不系之舟。
要問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崖州。
北宋的佛教人物畫僧亦身手不凡。江陰人曇素,嘉佑(一○五六——一○六三年)時曾為江陰廣福寺西廡殿后壁繪《梁武帝召張僧繇寫志公變相圖》,筆力遒勁,神氣欲生,見者莫不驚奇不已,事載《江陰新志》。吳縣人法能,善繪羅漢,有《五百羅漢圖》,形態生動,各具個性。秦觀將他譬為東晉大畫家戴逵,事載《吳縣志》。成都清涼寺僧智平,以擅長繪觀音出名,曾為水陸院普賢閣畫觀音像,頗得慈祥威儀之旨;成都柏齡院僧人虛已,亦為水陸院普賢閣作壁畫,人物之外,兼工山水;成都華陽(今屬四川省成都市)畫僧周純,佛像師法李公麟,不用朱碧傅染,而以白描為之;兼長花鳥、山水,并提出書畫相通之說。以上三畫僧事,俱見《畫繼》。
丙、花鳥畫僧
北宋前期的花鳥畫僧以江南為盛。如與晚唐畫僧同名的夢休,好用顫掣之勢作花鳥竹石,多飛白墨趣,虛實相間,分外靈動,給人以美的享受;又如毗陵(今江蘇省常州市)人居寧,所畫草蟲,筆力勁俊放逸,墨簡而趣遠,梅堯臣《宛陵先生集》有詩句評其曰:
寧心實神授,坐使群輩伏。
北宋中后期的花鳥畫僧不局于江南一隅,有《畫繼》所載之善繪花鳥的建陽人寶覺;《圖繪寶鑒》所載之善繪梅竹的筠州(今屬江西省高安縣)人惠公,善繪墨竹的嘉州(今屬四川省嘉定市)人道臻,善繪草蟲的夾江人覺心;《畫史會要》所載之善繪白描荷花的長沙人希白等;而黃庭堅《山谷集》所載之善繪梅花的會稽人仲仁,則為同儕中最出色者。
仲仁居衡州(今湖南省衡陽市)華光寺,故號華光。他酷愛梅花之高潔,便在寺的周圍遍植梅樹,每逢花盛時節,乃移床于梅花之下,呤詠終日;偶見月夜窗前疏影橫斜,肅然可愛,遂鋪紙落墨繪梅花之形,因此畫藝猛進,愈作愈高。仲仁畫梅,改傅彩為水墨,甚得清雅之風,華鎮對此別開生面的創舉殊為欣賞,于《云溪居士集?題仲仁墨卷梅花》詩云:
世人畫梅賦丹粉,山僧畫梅勻水墨;
淺籠深染起高低,煙膠翻在瑤華色。
寒枝鱗皴節目老,似戰高風聲淅瀝,
三蒼兩朵筆不煩,全開半函如向日。
疏點粉黃危欲動,縱掃香須輕有力,
不待孤根暖氣回,分明寫出春消息。
仲仁的作品流傳日本,君臺觀藏有其作梅、竹圖,見日本《君臺觀左右帳記》。仲仁的藝徒也很多,如江西清江人楊補之,畫僧松齊、稱上人等。楊補之的弟子畫僧仁極,字澤翁,俗姓童,善墨梅,堪稱仲仁的再傳弟子,他還兼作山水竹石,有出藍之勝,事見《圖繪寶鑒》等。
丁、其他畫僧
北宋畫僧中還有一位畫龍水的高手傳古,他是四明(今浙江省寧波市)人,因居于海濱,故對波濤之勢多所領悟,筆墨遒爽,善為巨龍蜿蜒之狀。建隆(九六○——九六二年)間名重一時,垂老筆力益壯。皇建院有其所畫龍水屏風,似有龍呤濤聲,時號絕筆。據《宣和畫譜》所記,僅御府收藏其作就達三十一幀之多。傳古的法徒德饒、無染、岳阇黎,皆善畫龍水,各臻其妙,有聲于畫壇。
4.南宋的畫僧
甲、山水畫僧
宋南渡后,政局稍安,朝廷便在臨安(今浙江省杭州市)恢復畫院。爾后一百余年間南方因相對無戰事,經濟繁榮,宗教、繪事亦得到一定程度的發展。山水畫僧初期以隆師為出名。其畫風簡率,以意取勝,鄭剛中《北山文集》記其事。淳熙(一一七四——一一八九年)時的畫僧老悟,所繪江南山水頗類巨然,得平淡天真之意,《裘竹齋詩集》有句詠之。
南宋中期的山水畫僧德止,號清谷,江西人,書畫詩文俱精,曾為廬山尋真觀左右壁作山水畫,朱熹為之題詩,事見《畫史會要》。
南宋后期的山水畫僧以若芬影響最大,他字仲石,號玉澗,婺州(今浙江金華)人。少年出家,云游江湖四十載,山川萬象,摹記于心。晚年居杭州上天竺寺,將胸臆丘壑傾諸筆端,所作奔放簡括,水墨淋漓,變金碧繁麗為蒼茫雄奇,駭人心目。金履祥《仁山文集》、王柏《魯齋集》、吳師道《吳禮部集》,皆有詩詠之。若芬的畫作《廬山圖》、《遠浦歸帆圖》等,今藏于日本,深受日本觀眾喜愛。
會稽僧人超然,為晚宋山水畫家,其作之峰巒礬頭,酷似郭熙,多北方雄峻之勢;而水口、屋宇、林石、坡灘,多南方蕭散之致,人譬之如巨然。亦畫人物及竹圖,見《圖繪寶鑒》。
乙、人物畫僧
吳興僧人梵隆,是南宋有名的人物畫家。他字茂宗,號無住,所繪佛像,以高古游絲白描取勝,筆墨閑遠,頗類李公麟。宋高宗(一一二七——一一六二年在位)極喜其畫,每見輒品題之,并賜庵居于禁苑附近的萬松嶺金地山。陸游《渭南文集》著錄其事。
稍晚于梵隆的江西畫僧德源,亦善繪人物,有《三壽圖》,描繪老翁壽高神旺之態,給人以幸福與慈祥之感。丞相周必大《平園集》有句贈云:
香山已寫丹青像,洛誦仍憑副墨傳。
另一位江西畫僧慧上人,為吉水南禪寺上座,曾學畫于杭州,以擅長護法天王像出名,事見文天祥《文山集》。
丙、花鳥畫僧
南宋前期的畫僧因師,以善畫花果見稱,所作葡萄,晶瑩鮮熟,令人生津,陳造乃作《題因師浦桃圖詩》見贈,載陳氏《江湖長壽集》。剡溪(今屬浙江省嵊縣)畫僧瑩上人,以善繪梅花著名,陸游題詩稱贊;客居南岳(今屬湖南省衡陽市)的光上人,亦以畫梅聞名,道學大師張栻為之題畫,皆見《題畫詩類》。
南宋后期的花鳥畫僧法常獨秀于眾,他號牧溪,俗姓薛,四川人,住浙江天臺山萬年寺。富正義感,曾因抨擊權相賈似道誤國,而遭受迫害。法常為畫僧無準的弟子,善繪猿鶴、龍虎、山水、人物等,皆隨筆點墨,兼工帶寫而成,趣味簡遠,形似而神完;寫生疏果尤見功力,富有天趣。吳太素《松齋梅譜》、莊肅《畫繼補遺》皆敘其事。無準、法常師徒之作,在南理宗(一二二五——一一二六四年在位)時即已傳到日本,今東京大德寺藏有法常繪《猿圖》、《觀音像》等。法常的畫作對日本的禪畫產生巨大地影響,因此被日本列為國寶或重要文化財產。
居住杭州西湖六通寺的蘿窗,與法常畫意相類,頗多禪趣,影響也遠播東瀛,日本君臺觀藏其作,見《君臺觀左右帳記》。
此外尚有善畫梅花的僧定,趙孟堅《梅竹譜》稱其作梅花,枝粗而花工,甚得工意相濟之趣;鐵鑒,善畫墨竹,彭蘊燦《耕硯田齋筆記》稱,宋元詩人對其墨竹多所題詠;圓悟,號枯崖,福州人,住崇安開善院,與朱熹友善,所繪竹石常得朱熹稱頌,事見《福州府志》。
丁、其他畫僧
樓鑰《攻瑰集》記杭州靈隱寺僧智融為南宋初期畫僧,俗姓刑,名沚,開封人。南渡后出家,善畫龍、牛等,寥寥數筆,而形神俱見。牛圖尤其活潑可愛,乃以“老牛”自號。
宋代還有許多畫僧,活躍于畫壇。如山水畫僧有四川之志堅,成都四天王院之智永,遂寧之智深,浙江杭州之真慧,佚籍之明川;人物畫僧有四川峨嵋之道宏,導江(今四川省灌縣)之紹祖,成都清涼寺之智平及其弟子、成都不動尊院之祖瑩,彭城(今江蘇省銅山縣)之敏行,浙江永嘉之擇仁,佚籍之智什、彥深、行上座等;花鳥畫僧有佚籍之真惠,杭州西湖長慶寺之惠舟等,因文獻僅載其事,而未詳其南、北宋之時代,故列于此,以見宋代畫僧發展的興旺。
5.元代的畫僧
元代雖前后不足百年,但作為統治者的蒙古貴族因信奉藏傳佛教,且倡多教并重,所以佛教長盛不衰;同時元代取消科舉,許多文人不得入仕,受到民族歧視,乃轉隱于禪,使佛界文化素養比以往有所加強。畫僧的文人趣味亦濃烈于前代,畫作寫意功能得以深化,人們尤鐘情于梅、蘭、松、竹、葡萄等題材,借以抒寫高潔之懷,花鳥畫科出現前所未有的發展。相對而言,其他畫科就略見遜色。
甲、山水畫僧
據李日華《六研齋三筆》載,元初山水畫僧以“四隱僧”之一的本誠為著名。他號覺隱、凝始子、道元等,山水學巨然,疏曠自然;兼工翎毛竹石。常托古人之名作畫,以避世俗求索。同時的北方畫僧溥光,字玄暉,號雪庵,俗姓李,大同人,及其法弟溥圓,俱工山水,多中原雄峻氣象。溥光還被趙子昂薦舉入朝,賜號玄悟大師,事載陶宗儀《書史會要》。此外,陳繼儒《書畫史》所載之僧用,字汝舟;王逢《梧溪集》所述慈報寺長老南岳云,亦善繪山水。元末的山水畫僧以順帝(一三三三——一三六八年在位)時瑞上人為出名,所作蕭散寧和,給人以出塵之思。劉伯溫《劉文成公集》有贈其句云:
上人性癖耽山水,應是王維第二身。
乙、人物畫僧
元代有幾位專攻佛教人物的畫僧,雖在國內名氣不大,但其作品卻因禪趣洋溢而在日本頗受歡迎,如善繪彌勒佛的諭法師,善繪文殊菩薩的雪澗,和善繪羅漢的道明,皆名播扶桑。《日本現存支那名畫目錄》、《君臺觀左右帳記》、東京大學鈴木敬教授編《海外所存中國繪畫圖目》等書均有記錄。另據蒲道源《閑居叢稿》,元代畫僧樵枯子也善繪羅漢,雖不如五代貫休,但亦得其仿佛,頗多夸張之美。
除佛教人物外,元代畫僧工寫貌者以京口(今江蘇省丹徒縣)人鏡塘為出名,貢師泰《玩齋集》中有詩頌其藝;長蘆(今河北省滄縣)人僧海,字一舟,亦工人物肖像,見《書畫史》。
丙、花鳥畫僧
元初杭州西湖瑪璃寺僧溫日觀以善繪葡萄出名。他字仲言,號知歸子,華亭(今屬上海市松江縣)人。為人正直,曾面斥盜掘南宋皇陵的江南釋教總統楊璉真伽。溫日觀好以草書法畫墨葡萄,以手潑墨,然后揮毫,迅于行草,收拾散落,頃刻而就。可謂手指、毛筆合用,技藝高超,別出一格。他借葡萄以喻玄珠,表達皈依佛門、不肯阿附權貴的磊落襟懷。袁桷《清容居士集》頌其高尚氣節云:
醉里蒲萄墨為骨,秋葉東西云郁勃;
裹繒急點數玄珠,不識公卿是何物。
溫日觀的葡萄圖早就流傳到日本,人們欣賞其氣節、畫藝,視其作如珍品。如今美國也珍藏其作,如柏克萊加州大學高居翰(James F?Cahill)教授之“景元齋”就藏有溫日觀的《葡萄圖軸》。
居住南岳的畫僧松庵上人,也好作水墨葡萄以抒志節,《傅與勵詩集》有詩誦其品德。
溫日觀的松江同鄉普明,則以畫蘭出名。他號雪窗,俗姓曹,居蘇州承天能仁禪寺、嘉定菩提寺。普明所作,蘭葉扶疏,幽香浮動,將蘭花清高純潔之象征含義,一一流露于縑素,深受僧俗的好評,以致江南一帶出現“戶戶雪窗蘭”的風俗,黃晉《金華先生文集》記錄其事。他的作品及《畫蘭筆記法》被日本來華僧人攜歸,對日本畫壇產生了影響。借蘭抒情的畫僧還有李祁《云陽集》所載之無詰,《圖繪寶鑒》所載之妙圓,《書畫史》所載之蘇州畫僧宗瑩,《平湖縣志》所載之道隱,邵瑛《桂隱集》所載之天臺僧人枯林等。
四明畫僧祖柏,字子庭,為南宋大臣史彌遠的后代,入元后為僧,著有《不系舟集》,表達對自由的向往,并畫松柏言志。他筆下的松柏,超然出塵,有一種卓然獨立的傲骨和無畏寒暑的浩然氣勢,借以自喻堅貞高尚之心。顧瑛《草堂雅集》有詩贊曰:
虛舟元不系,湖海至今稱;
悟得庭前柏,方為物外僧。
空空無我相,落落有誰應;
背向東山往,東山氣倍增。
祖柏的松樹圖等,亦被日本來華僧人攜歸,有的至今保存完好。此外,《梧溪集》所載的東吳(今江蘇省蘇州市一帶)畫僧僧蓮,也是元代畫松的高手,所繪亭亭獨立,偉岸雄奇。
竹子向有虛心、不易節等特徵而被畫家當成高風亮節的象征。元代畫僧借墨竹寄托胸臆者甚多,名著者有《圖繪寶鑒》所載之妙圓、智浩、允才、海云及弟子智海,《畫史會要》所載之華亭人時溥,《書畫史》所載之南昌人大訴,《六研齋三筆》所載之方崖等,往往筆下三梢五葉,而情趣自生。借梅表達高潔的畫僧有《嘉興府志》所載之慧梵,《松雪齋集》所載之惟堯、恢上人等。其中畫僧慧梵兼工水仙,并在居處遍植梅花、水仙,用作寫生與欣賞,故而落墨功夫不凡,深得其妙。
丁、其他畫僧
除上述題材外,元代畫僧涉獵蟲、魚、龍等畫題,如慧甄作《腐瓜行蟻圖》,借以諷刺一些貪官污吏如逐臭之蟻,虞集為之題詩,事見虞氏《道園學古錄》;順帝時畫僧仲山,好繪游魚,以寄托自由自在之思,劉伯溫《劉文成公集》有詩稱賞;而畫僧性天然、絕照善繪龍,以示對護法神物之尊重,前者事見富恕《林屋山人漫稿》,后者見李存《俟庵集》。
三、唐五代宋元畫僧的美術貢獻
經過上述的發潛彰幽,史實不僅雄辯地說明唐五代宋元畫僧的人才濟濟,佛教界的多才多藝。而且還向世人揭開如此真諦:隨著歷史的演進,畫僧們不斷地在美術上大顯身手,對、美術事業、中外文化交流皆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除去畫僧對的重要貢獻(如以繪畫形式去形象地弘揚佛教之偉大、佛教之善良,如以繪畫去美化環境等)及對中外文化交流的卓越成就(如以繪畫交流佛教思想、記錄中外僧人活動等)外,我認為畫僧對美術事業的貢獻至少在以下幾方面是值得大書的:
一是畫僧在繪畫的各個領域,如山水、人物、花鳥、動物等畫科及美術理論、美術教育上皆有成績,發展是全面的。
二是藝術貴于創新,畫僧聰穎好學,在美術發展史上亦有許多創新與建樹。如:
五代山水畫僧巨然,與其師董源一起,為江南山水畫派的創立奠定基礎,使山水畫至“董巨”為之一變。
人物畫僧貫休,以夸張浪漫的手法表現梵式羅漢,既使畫像增添了抒情之趣,又給羅漢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從而更富有藝術感染力,對后來的釋像人物寫意畫之發展起到啟蒙的作用。
北宋惠崇的山水小景,活潑多趣,如突起之異軍,打破當時崇岳峻嶺式與全景式山水一統畫壇的局面,以詩情畫意、情景相融的鄉野逸致而令人耳目一新,使繪畫的抒情趣味得到深化,自然界局部之美得以顯現。
仲仁的梅花,變傅彩為水墨,梅花象征的清純高潔品性,在濃淡有致的墨韻中得到淋漓盡致地發揮,前無古人,后有來者,推動了水墨寫意畫的發展。
元靄寄情于竹,成為開畫竹一科的先驅。
周純的書畫相同之說,成為文人畫家趙子昂“書畫同源”說之嚆矢。
南宋的法常,將禪宗的悟性融入畫理,以中得心源的筆觸,簡率而概括地將對象形象地表達出來,促使畫壇擺脫物界之束縛,發揮主觀能動。
元代的溫日觀、雪窗、柏子庭,借葡萄、蘭花、松樹等自喻喻人,激勵氣節,表達高尚之情操,深化了繪畫的象征意義,拓展了繪畫的表現功能,張揚了中國畫的內在精神。
三是畫僧對當時與后世的畫壇皆產生了積極地影響。如:
唐代師道的護法諸天像、法成的菩薩像,以形神兼備而被奉為當時宮廷藝術與民間繪畫匠繪制佛教人物的樣本。
五代巨然的江南山水,不僅當時就有人起而效尤,而后元代高克恭、“元四家”之吳鎮,明代“吳門畫派”之沈周、文徵明,“松江畫派”之董其昌,清初“四王畫派”之王時敏、王石谷等,皆奉其為南宗山水之圭臬,從中涉取技法營養。
貫休的夸張畫風,對北宋梵隆的佛教人物,明末陳洪綬、清代金農之變體人像的創作,均起到不同程度的啟發。
北宋惠崇的山水小景,受到蘇東坡、米芾、沈周、徐渭、董其昌等歷代文人畫家的推許,而南宋宮廷畫師馬遠、馬麟父子,元代民間畫工王崇玉等,亦師法其意,捕捉山水小景,野趣盎然。
仲仁的墨梅,經其徒楊補之的弘揚,卓然秀出,南宋趙孟堅、元人王冕、清人石濤等皆宗其藝。
居寧的逸筆草蟲,在江南常州一代甚為流行,元人方君端、明人呂敬甫等皆學之彌篤,影響達數百年之久。《武陽縣志》、《書畫史》亦記其事。
四是畫僧在中外美術交流中有重要的作用。如:
北宋仲仁之墨梅、若芬之山水,南宋無準、法常師徒之花鳥、人物、動物,大多通過中日佛教界人士之交流,傳入東瀛,被奉為禪畫之典型。日本室町時代(一三三三——一一五七三年)的大畫家可翁、默庵靈淵、大巧如拙、雪舟等揚、狩野元信等,皆被其澤,其中默庵靈淵還有“牧溪再來”的美譽,日本學者町田甲一的《日本美術史》記此史實。
四、余論:不容忽視的畫僧畫
唐五代宋元畫僧之所以能獲得成功,應與以下幾個原因有關:
一是畫僧的虛心好學與刻苦努力。如唐代師道之師事吳道子,五代巨源之師事董源,不二不異,殊見成就;如唐代道芬之潛心繪事,精進不懈,死而后已。
二是畫僧與民間畫工、宮廷畫師以繪畫為謀生手段的情況有所不同,而是以畫為寄托,以畫為樂趣,故能不受外界商品經濟之干擾,能較獨立地作畫,抒發自己對美的追求,創造出高于生活的作品。
三是畫僧在晨鐘暮鼓聲中生活,較失意宦海的文人士大夫畫家而言,更少一層凡俗的束縛,而多一層禪思的切身體會,因能將自己對自然的感悟無拘無束地表達出來,誠如六祖《壇經》所云:吹卻迷妄,內外明澈,于自性中,萬法皆見。從而能發揮“中得心源”的主觀能動,不被見聞覺知所縛,將一切惡境皆變為殊勝之境,令人身心無礙,所作亦充溢出塵之思、清高之感。
四是畫僧所居大多為自然環境保護較好之叢林蘭若,能直接接觸自然、接觸鄉野,較他人易獲得自然天真、淡泊寧靜的創作環境,外師造化。而這正是畫家創造佳作所需的基本客觀條件。
基于上述原因,畫僧所作乃易具有較強之哲學性、文學性、自然性及藝術感悟性,從而形成簡遠不凡的畫風,對明末清初畫僧群體的藝風,產生了直接地影響。如八大、石濤的花鳥畫,多法常之禪思、仲仁之墨韻;石溪、弘仁的山水畫,多巨然之天真、惠崇之空靈;八大的蟲魚、無可的樹石,多溫日觀之情緒、雪窗之含蓄,令人尋思不已。凡此種種,即可知畫僧畫風之淵源。
因此,在中(zhong)國繪畫(hua)史上,畫(hua)僧不僅譜寫了(le)燦爛的(de)篇章,而(er)且(qie)完全可以與文人士(shi)大(da)夫、民(min)間畫(hua)工、宮廷(ting)畫(hua)師(shi)相侔,在美(mei)術家的(de)行列中(zhong)占有重要的(de)一(yi)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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