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wei)(wei)幾入朝,出(chu)靖安里第(di),夜漏未(wei)(wei)盡(jin),賊射元衡中(zhong)肩,復擊其左股,徒(tu)御格斗(dou)不勝,皆駭走,遂害元衡。——《新(xin)唐書·武元衡傳》(不久武元衡上(shang)朝,剛(gang)出(chu)靖安里的(de)(de)府第(di),夜還(huan)未(wei)(wei)盡(jin),遇(yu)到(dao)歹徒(tu)射中(zhong)他的(de)(de)肩膀,又砍(kan)他的(de)(de)左腿(tui),駕馭(yu)馬車的(de)(de)隨從(cong)與歹徒(tu)格斗(dou),打不過,都(dou)驚慌(huang)的(de)(de)逃跑(pao)了(le)(le),于是歹徒(tu)殺(sha)害了(le)(le)武元衡。)
壹
一個(ge)宰相,因(yin)為對軍閥割(ge)據手段強硬,結果在上班途中遭遇(yu)刺(ci)殺。
他的(de)好(hao)友兼情敵、著名大V白居易說,這(zhe)起刺殺事件是(shi)國家(jia)的(de)恥(chi)辱(ru)。
這(zhe)個被刺(ci)殺的宰相就是(shi)唐(tang)朝宰相武元衡。
貳
武元衡是個(ge)高大(da)上的人物。
他的曾祖父和一代(dai)女皇武則天(tian)是堂姐(jie)弟關(guan)系,家里世代(dai)都是干部。
他才華(hua)橫溢,全(quan)國高考(kao)狀元(yuan)的(de)身份閃閃發光。
他(ta)官運亨通,曾經在一年時(shi)間內官升三級。
他長相俊美(mei),被稱為唐(tang)朝第一美(mei)男(nan)子。
他為人正直,在當上宰(zai)相之后(hou),對唐朝的毒瘤——藩鎮割(ge)據深(shen)惡痛(tong)絕,大刀闊斧,人稱“鐵血宰(zai)相”。
也正是因為他對待軍(jun)閥的強(qiang)硬(ying)態(tai)度,引(yin)來(lai)了殺身之禍。
叁
元和(he)十年(nian)(公元815年(nian))六月三日(ri),長安(an)。
報曉的(de)晨鼓(gu)剛剛敲過,天色(se)還未大亮(liang),苦逼(bi)的(de)官(guan)員們紛紛早起上朝(chao)。
宰相武元(yuan)衡也(ye)不例外,帶著(zhu)幾(ji)個隨從走出自己位于靖(jing)良(liang)坊(fang)的(de)家,沿著(zhu)寬闊的(de)道路向大明宮(gong)進發。
剛(gang)出靖安坊(fang)東門,刺殺事件發生(sheng)了。
《新唐書》的(de)記載相對(dui)簡單,《舊唐書》的(de)敘述(shu)則(ze)比較細致(zhi)。
刺客們先是在暗(an)處(chu)射(she)滅照明的燈籠(long),然(ran)后又射(she)中武元衡(heng)的肩膀(bang),一些(xie)刺客攔住(zhu)了武元衡(heng)的護衛,并且(qie)將(jiang)護衛驅(qu)散,同(tong)時,近身擊中武元衡(heng)的大腿,武元衡(heng)騎著馬想(xiang)逃跑(pao)(pao),但只(zhi)跑(pao)(pao)了不(bu)多遠,就被(bei)刺客追上,一刀斃命(ming)。
殘忍(ren)的刺客還砍下武(wu)元衡的腦袋,消失(shi)在長安城內。
肆
新舊唐書沒有就刺殺(sha)事件進一步(bu)展(zhan)開,只(zhi)說(shuo)是因為(wei)武(wu)元衡的強硬手(shou)段得(de)罪了(le)藩鎮勢(shi)力,刺殺(sha)的幕后黑手(shou)可能是大軍閥(fa)李(li)師道和王(wang)承宗。
但司(si)馬光在《資治通鑒》中詳細說明了刺殺(sha)時間的(de)前因后果,尤其(qi)是(shi)關于刺殺(sha)案件(jian)的(de)偵(zhen)破。
刺客殺(sha)(sha)人之后(hou),在金吾衛、府衙(ya)、縣衙(ya)留下紙條,上面(mian)寫(xie)著(zhu)“毋急捕(bu)我,我先殺(sha)(sha)汝。”不要忙(mang)著(zhu)捉拿我,否(fou)則,我先將你殺(sha)(sha)死。
太張狂了!
輿論嘩然,京(jing)城(cheng)戒嚴,展開地毯式搜查(cha)。
皇帝也(ye)很沒面子,開出一(yi)萬(wan)貫錢的懸賞,還加了個五(wu)品的官帽(mao)子。
但是(shi),刺客就像蒸發了(le)似的,搜索(suo)沒有結果(guo)。
伍
不久,嫌疑人浮出(chu)水面(mian)。
來自恒州的士(shi)兵張(zhang)晏(yan)等(deng)八(ba)人(ren)被列為懷(huai)疑對象(xiang),矛頭(tou)直指(zhi)幕后(hou)黑手恒州節度使王承(cheng)宗。
經過審訊,張晏認(ren)罪。
雖然有(you)人提出(chu)案件還有(you)諸多疑點,口供(gong)也有(you)不(bu)少(shao)地(di)方對不(bu)上,很可能是嚴刑逼供(gong)、屈打(da)成招,但是為了(le)盡(jin)快平息輿論,還是定案了(le)。
張晏等人被斬首。
事實(shi)上,真正的兇(xiong)手另有其人。
陸
有心栽(zai)花(hua)花(hua)不開,無心插柳(liu)柳(liu)成蔭(yin)。
過了一(yi)段時間(jian),在東都(dou)洛陽一(yi)場清剿流(liu)寇的行動中,政府軍得到(dao)意外(wai)收獲。
當(dang)時(shi),洛陽西南面的大山(shan)里,有不(bu)少山(shan)民(min)在山(shan)里打獵(lie)(lie)為(wei)生(sheng),他們在山(shan)中(zhong)設立(li)專門地(di)點(dian),出售獵(lie)(lie)物。
有一次,山民碰到了一伙土匪,搶走了獵物。
憤怒(nu)的山民團結起(qi)來,主動為政(zheng)府軍帶路(lu),把(ba)強盜們一(yi)網打盡。
這(zhe)伙土匪多達(da)數千(qian)人,土匪頭子(zi)是(shi)個(ge)(ge)名叫(jiao)圓(yuan)凈的和(he)尚,這(zhe)個(ge)(ge)圓(yuan)凈八十多歲了,當(dang)時(shi)收買了一些官吏,正準備對(dui)洛陽發動突然襲擊(ji)。
在付(fu)出不少傷亡之后,圓凈被(bei)殺(sha),另兩(liang)個(ge)匪(fei)首訾(zi)嘉珍、門察被(bei)活捉。
經過審訊(xun),原(yuan)來(lai),圓(yuan)凈(jing)、訾嘉珍、門察這些人(ren)才是(shi)真正的刺客,而幕后(hou)指使人(ren)是(shi)另一個節度使李師道。
真相大白。
柒
據說,武(wu)元衡在被刺殺(sha)的前夜(ye),作了一首詩,詩的名字(zi)叫作《夏夜(ye)作》。
夜久(jiu)喧暫息,池臺惟月(yue)明。
無因(yin)駐清景,日出事還生。
對于即將來臨的災難,冥(ming)冥(ming)之中,武元(yuan)衡好像有預(yu)感。
之前,長安流傳著一(yi)首民謠,“打麥麥打三(san)三(san)三(san),舞了也”。
武元衡死(si)后,民(min)謠(yao)的謎底揭開。
“打(da)麥(mai)”,指(zhi)(zhi)打(da)麥(mai)時節;“麥(mai)打(da)”,指(zhi)(zhi)暗中突出;“三(san)(san)三(san)(san)三(san)(san)”,指(zhi)(zhi)六月(yue)初三(san)(san);“舞(wu)(武(wu))了(le)也”,指(zhi)(zhi)武(wu)元(yuan)衡(heng)之死。
不太明白。
捌
正事說(shuo)完,福(fu)利(li)時間(jian)開(kai)始。
美(mei)男子武(wu)元衡和名噪一時的美(mei)女詩人薛濤之間,有著一段不能不說的故事(shi)。
武元衡(heng)在(zai)以(yi)宰相身份(fen)兼任(ren)四川軍政長官的(de)時候,和薛濤一見鐘情。
兩人(ren)詩歌往來,纏(chan)綿曖昧,讓(rang)同樣愛(ai)慕(mu)薛濤的(de)白居易(yi)、元稹、張籍、王建(jian)、劉禹錫(xi)、杜牧等人(ren)滿(man)滿(man)的(de)羨慕(mu)嫉妒恨。
武元衡甚(shen)至向中央政府上(shang)書,要求(qiu)讓薛濤(tao)擔(dan)任校書郎,一個宰相(xiang)為一個曾為歌伎的女子上(shang)奏請官(guan),在當時(shi)實屬罕見。
薛(xue)濤雖然(ran)最(zui)終沒有(you)當上美女秘(mi)書,人們(men)(men)還是把這(zhe)件事作為(wei)佳話,以后(hou)稱(cheng)薛(xue)濤為(wei)“薛(xue)校書”,甚至后(hou)來的人們(men)(men)把“校書”作為(wei)妓女的雅稱(cheng)。
武(wu)元衡(heng)死后,薛(xue)(xue)濤還念念不忘武(wu)元衡(heng),后來還發明了“薛(xue)(xue)濤箋”,在桃色的紙上。書寫思念武(wu)元衡(heng)的詩(shi)。
至于白(bai)居易(yi),因為在武元衡刺殺案后,抨擊軍閥,言語過激,被貶為江州司馬(ma),也因此(ci)有(you)了(le)千(qian)古(gu)流傳的《琵琶行(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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