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ao)讀：本文的(de)(de)亮點有(you)(you)(you)二：一(yi)是(shi)給(gei)我(wo)們介(jie)紹了，臨床(chuang)用以多次治(zhi)療(liao)抑(yi)郁(yu)癥并獲(huo)得良(liang)好效果(guo)的(de)(de)方(fang)藥(yao)經驗；二為(wei)文中介(jie)紹的(de)(de)病(bing)(bing)案，是(shi)同一(yi)病(bing)(bing)人、同一(yi)疾病(bing)(bing)，但時(shi)間上卻(que)相隔10余年，婁老師(shi)在診斷和治(zhi)療(liao)上會發生(sheng)哪些變化(hua)呢？細細分析，很有(you)(you)(you)收(shou)獲(huo)。四(si)逆三生(sheng)飲方(fang)證治(zhi)療(liao)抑(yi)郁(yu)癥有(you)(you)(you)一(yi)個(ge)星期天，阿驊表兄來(lai)了。我(wo)欣喜不(bu)(bu)已，充分體會到有(you)(you)(you)朋友來(lai)，不(bu)(bu)亦樂乎的(de)(de)心情(qing)。給(gei)他(ta)泡上熱茶以后，他(ta)就神采飛揚地給(gei)我(wo)講述了他(ta)近期治(zhi)愈一(yi)個(ge)婦女憂郁(yu)癥的(de)(de)病(bing)(bing)例。
阿(a)驊表兄青(qing)年時代受(shou)過嚴格(ge)的西醫(yi)教育，頭(tou)腦(nao)又比較冷靜(jing)，近十(shi)來年雖然熱心地學(xue)習中醫(yi)，然而對(dui)于中醫(yi)臨床療效一(yi)直保持極(ji)為謹慎的態(tai)度(du)，而這次一(yi)反常態(tai)的興奮，引起了我高度(du)的注(zhu)意。
一個三十五(wu)歲的婦女，青年時(shi)代(dai)患過(guo)肺結核(he)病，兩年前停經(jing)(jing)以(yi)后，漸(jian)漸(jian)地陷入(ru)了疾病的旋渦之中而難以(yi)自拔，屢經(jing)(jing)中西醫治療(liao)沒有明顯療(liao)效(xiao)。
現在(zai)的病況是面色(se)青白，形(xing)寒肢冷，生趣(qu)全(quan)無，容易疲乏，動(dong)作遲滯，話語減少(shao)，注意力分(fen)散，淺睡易醒，性欲下降，時有(you)痰涎嘔出(chu)，反復出(chu)現輕(qing)生的想法與行為。
病人脈象(xiang)(xiang)沉滑(hua)，舌體淡(dan)紅(hong)，舌苔白厚(hou)水(shui)滑(hua)，腹診沒有(you)什么特(te)殊征象(xiang)(xiang)。病癥是少陰病四(si)逆湯證，再考(kao)慮到“寒痰蒙蔽心竅(qiao)為癲”的古訓，就(jiu)毅然投以四(si)逆湯與(yu)《局方》三生飲合劑(ji)三帖(tie)。處(chu)方如下：
制附片三錢(qian)(qian)，干姜二錢(qian)(qian)，甘草二錢(qian)(qian)，制南(nan)星二錢(qian)(qian)，木香二錢(qian)(qian)，制川烏一錢(qian)(qian)，生姜三片。
藥后諸癥明顯減輕，守方一周，病人神清(qing)氣爽，恢復正(zheng)常，停(ting)藥觀察沒有復發，至今已經三個月了。
阿驊表兄(xiong)把這個病的以(yi)上脈癥(zheng)命名(ming)為“四(si)逆三生飲方(fang)證”，要我在臨床上注意觀察與應用。
的確令人鼓舞(wu)，憂郁癥(zheng)是一(yi)個(ge)(ge)疑(yi)難(nan)病(bing)(bing)癥(zheng)，中西醫(yi)都認為比較難(nan)治。我也遇見(jian)過幾個(ge)(ge)類似的病(bing)(bing)人，使(shi)用種種方(fang)藥都沒有取效。病(bing)(bing)人臨床(chuang)表(biao)現和半夏白術天麻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桂枝(zhi)加龍骨(gu)(gu)牡蠣(li)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三黃(huang)瀉心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黃(huang)連解(jie)毒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黃(huang)連阿膠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竹茹溫膽(dan)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歸脾(pi)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甘草瀉心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豬苓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清心蓮(lian)子(zi)飲方(fang)證(zheng)(zheng)、柴胡加龍骨(gu)(gu)牡蠣(li)湯(tang)(tang)方(fang)證(zheng)(zheng)都不一(yi)樣，勉強用之也沒有效果。
所以，雖然抑郁癥病(bing)人還(huan)能夠(gou)主動求醫，然而患者的消極(ji)絕(jue)望與(yu)沉默寡言，往(wang)往(wang)使(shi)我望而卻步，如(ru)果(guo)“四逆三生(sheng)飲方證”在臨床上能夠(gou)重復(fu)取效，將(jiang)給不(bu)少(shao)病(bing)人解除(chu)苦痛，可給多少(shao)陷入無望的家庭帶來歡(huan)笑(xiao)。
阿驊(hua)表兄(xiong)用方的(de)思(si)路(lu)比(bi)較開闊，經常把(ba)仲(zhong)景的(de)方與后世(shi)的(de)方適當地進行配合(he)。把(ba)理法(fa)辨(bian)證中的(de)病因病機作為方證辨(bian)證的(de)跳板與橋(qiao)梁，以達到擴展方證辨(bian)證診治疾病的(de)范圍。
譬如這(zhe)個婦女情志異常的(de)憂郁(yu)癥，病人(ren)的(de)脈(mo)癥和(he)古代(dai)醫學中(zhong)的(de)陰癲、卑(bei)惵、百合病基本(ben)相(xiang)似。
然(ran)而(er)因為(wei)患者有自知力，所以和(he)“陰癲(dian)”病又有所不同；
患者沒有心慌(huang)不安(an)、痞塞不欲(yu)食等癥(zheng)狀，所以又有別于卑(bei)惵；
患者(zhe)沒有(you)急性(xing)病(bing)的病(bing)史，又沒有(you)神情恍惚，行、臥(wo)、飲(yin)食等皆覺不(bu)適的癥狀，所以似與百合病(bing)距離較(jiao)大(da)。
然而從理法辨證的(de)角度來看，“寒痰蒙蔽(bi)心竅(qiao)”一說頗為(wei)相似，于是尋找到治療中風(feng)的(de)“三生(sheng)飲”。
在(zai)此之(zhi)前，對(dui)經方(fang)時方(fang)的(de)接(jie)軌我(wo)一直持有(you)保(bao)留意見，但是(shi)這一次的(de)治驗證明了這一條(tiao)路值得進一步探索(suo)。阿驊表兄發現的(de)“四逆三生(sheng)飲方(fang)證”，我(wo)后(hou)來遇到過好多次，只要方(fang)證相對(dui)均能取效(xiao)(xiao)，這為(wei)我(wo)贏得了不(bu)少的(de)聲(sheng)譽。如果(guo)方(fang)證相對(dui)應(ying)，就能取得覆(fu)杯而(er)愈的(de)療效(xiao)(xiao)。
1994年秋天的(de)一(yi)天晚上，我(wo)的(de)一(yi)個高(gao)中同學帶(dai)他的(de)妹(mei)夫(fu)來(lai)我(wo)家看病。
他的妹夫在上(shang)海的工廠(chang)工作，40歲，中等(deng)身材，偏于消瘦(shou)，臉色白凈，五年來漸漸地出現自(zi)閉現象，除上(shang)班以外，不愿參加任(ren)何(he)社交活動(dong)。近(jin)年來講話的次(ci)數(shu)也(ye)越來越少，厭世情緒日(ri)益增加，有(you)氣(qi)無(wu)力的樣(yang)子，喜(xi)歡獨(du)自(zi)一人(ren)緊閉門戶，可以連續幾個小時盯著看一張圖片。
多(duo)夢(meng)易醒，性欲下降，惡風自汗，清晨空腹(fu)時(shi)經常(chang)嘔出水樣的(de)痰涎，反復出現服藥自殺的(de)舉動(dong)，這(zhe)些都被(bei)家人(ren)及時(shi)發(fa)現。他對自己的(de)想(xiang)法與(yu)行為(wei)非常(chang)冷靜(jing)，拒絕到醫(yi)(yi)院(yuan)就(jiu)醫(yi)(yi)。患者脈象滑大，舌(she)體(ti)大而暗淡紅(hong)色，舌(she)苔白膩而厚，腹(fu)診腹(fu)肌菲薄拘緊，心下與(yu)肚臍上下有悸動(dong)。
我認為患者是(shi)腺病質(zhi)的(de)桂(gui)枝(zhi)加(jia)龍骨牡蠣湯證(zheng)，依據阿(a)驊表兄“四逆(ni)三(san)生飲(yin)方證(zheng)”診治憂郁癥的(de)經驗，取三(san)生飲(yin)與桂(gui)枝(zhi)加(jia)龍骨牡蠣湯合方，先投五帖。服(fu)藥后療效極為明顯，精神狀態(tai)大為恢復(fu)。
二(er)診(zhen)時患(huan)者相(xiang)當配合(he)，原方再投五(wu)帖，就輕輕松(song)松(song)地回上海(hai)去了。回去后(hou)為改善(shan)體質，繼(ji)續服用桂枝加(jia)龍骨(gu)牡蠣(li)湯，半個月后(hou)患(huan)者的妻子來電話說，一切(qie)都很(hen)正常，漸(jian)漸(jian)地也參(can)與到社交(jiao)活(huo)動中去了，和(he)生病的時候相(xiang)比恍(huang)如換了一個人。
一晃十(shi)五(wu)年過去了(le)，在這(zhe)期間患者(zhe)都沒有(you)復發的(de)跡象，只是每逢春節的(de)時(shi)候(hou)，他都打(da)來電話(hua)問候(hou)，我心中也非常欣慰。
2009年10月，我的同學又(you)帶他的妹夫來求(qiu)診(zhen)，說是近幾(ji)個月因(yin)為家中事情煩心(xin)，又(you)出現十五年前的類似癥狀，只是程(cheng)度(du)較(jiao)輕而已。
我(wo)診察時發現(xian)有一部分癥狀已經有所改變(bian)，如面色暗黃、口苦(ku)口臭、口干欲飲水，腹診時發現(xian)有胸脅部滿(man)悶不適(shi)，難(nan)以名(ming)狀，肚臍上下腹主(zhu)動脈悸動應手。
考慮再三投柴胡加龍骨(gu)牡蠣湯(tang)和三生飲合(he)方(fang)五帖，真(zhen)的如愿以償(chang)，服藥(yao)后依然(ran)是覆杯有大效。
再診時，守方不變，他們就帶了幾包(bao)未服(fu)的中藥(yao)回上(shang)海(hai)去了。一(yi)(yi)個月后(hou)其(qi)妻子(zi)來電(dian)話(hua)(hua)，高興地告訴(su)我，一(yi)(yi)切平安無事(shi)。我在電(dian)話(hua)(hua)中給她(ta)的丈夫開(kai)(kai)方，開(kai)(kai)的方子(zi)是調(diao)節體質的柴胡加龍骨牡蠣湯(tang)，要求(qiu)患者每周服(fu)五帖，連(lian)服(fu)三周后(hou)停藥(yao)觀(guan)察。至今一(yi)(yi)切無恙。
這個病(bing)案，前后相(xiang)隔十多年，病(bing)還是這個病(bing)，然而人(ren)的體質狀態(tai)卻發生(sheng)(sheng)了變化(hua)，所以方證也發生(sheng)(sheng)了改變。醫者只要知常(chang)達變，隨(sui)證治之，就能(neng)取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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