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金報》記者 柯蔚 通訊員 王雄(xiong)
先掛號(hao)，見到醫(yi)(yi)生(sheng)后再談病情(qing)得(de)到診(zhen)斷，這(zhe)是(shi)慣常的(de)就(jiu)醫(yi)(yi)方式。不過，如果患者能在見到醫(yi)(yi)生(sheng)之(zhi)前，能把自己的(de)病情(qing)、檢查報告等(deng)資料，先發給醫(yi)(yi)生(sheng)咨詢，再決定是(shi)否要去醫(yi)(yi)院，是(shi)不是(shi)更讓人感覺貼心?事實上，江城已(yi)有醫(yi)(yi)療機構開始了這(zhe)樣的(de)嘗試。
武(wu)漢市江岸區洞庭街9號(hao)的一個(ge)面積(ji)不(bu)到500平方米的特色(se)中醫(yi)門診(zhen)部，依靠在(zai)微(wei)信上開展免費咨詢服務，竟聚集(ji)了(le)來(lai)自全(quan)國各(ge)地的20余萬微(wei)信粉(fen)絲，借助互聯網的力量而(er)成為中醫(yi)界的“網紅(hong)”。
小門診(zhen)如何(he)借助(zhu)互(hu)聯網力量起飛?記者(zhe)近(jin)日對這個武漢(han)正威中醫門診(zhen)此進行了采訪。
緣起：
男(nan)子患了“隱私病”無人可(ke)訴
私聊(liao)一個月終(zhong)放下戒備
在(zai)武(wu)漢市江(jiang)岸(an)區幾條老街上，出于歷(li)史原因，中醫門(men)診數量非(fei)常多(duo)。而(er)位于洞庭街9號的正威門(men)診也開了(le)十年(nian)了(le)。只不過，開通微信免費咨詢還只是去(qu)年(nian)的事。
說起開(kai)微信號的(de)初衷，掌(zhang)門人鮑德華(hua)告(gao)訴(su)記者(zhe)，其實源自那些(xie)羞澀的(de)患者(zhe)們。
去(qu)年1月，鮑(bao)德(de)華閑暇之余(yu)，在微信群里聊天(tian)時(shi)，一位網(wang)名叫“時(shi)光依舊”的(de)男子聽說他是從事男性(xing)調(diao)理的(de)中醫，就主動加他好友。大約半(ban)個(ge)月后，他才吞吞吐吐地找鮑(bao)德(de)華說話，請(qing)他幫自己(ji)看一份(fen)檢(jian)查單。發來一看，只(zhi)見(jian)是一份(fen)精液分析報告單，結果顯示精子活力、精子成活率和畸形率均不(bu)達標(biao)。“我想要(yao)二胎(tai)，可一年了妻子都沒懷孕。檢(jian)查說我的(de)身體條件不(bu)合格，您(nin)看有辦法(fa)嗎?”“時(shi)光依舊”焦(jiao)急地問(wen)。
“你把你的舌苔(tai)拍個照片發(fa)我吧(ba)!”鮑(bao)德華(hua)跟(gen)他說。
“時光依舊”依次發來了自己的舌(she)苔照，全身照、手指甲照等各(ge)種資料。鮑德華幫他分(fen)析了下癥狀(zhuang)后，“時光依舊”這(zhe)才(cai)告訴(su)他了一個(ge)(ge)秘密(mi)。“我(wo)還不(bu)只這(zhe)些問題。我(wo)愧對(dui)妻子(zi)，已在好幾家醫院看(kan)了半(ban)年了，但起色不(bu)大。”鮑德華明白了他的意思，針對(dui)他的癥狀(zhuang)仔細做了些分(fen)析，安(an)慰這(zhe)個(ge)(ge)情(qing)緒低(di)落(luo)的患者。
又(you)(you)聊了(le)(le)半(ban)(ban)個月(yue)，“時光依舊(jiu)(jiu)”把自己的(de)全(quan)部求(qiu)醫經歷講了(le)(le)一遍后(hou)(hou)，才出現在了(le)(le)鮑德華(hua)的(de)診室里(li)。他是(shi)位略微有些(xie)發福(fu)的(de)35歲(sui)中年人(ren)，一直從商，近七八年來的(de)煙酒應酬和(he)熬(ao)夜，硬是(shi)把身體(ti)搞垮(kua)了(le)(le)。當天，鮑德華(hua)為他開了(le)(le)半(ban)(ban)個月(yue)的(de)中藥(yao)，專門制(zhi)成(cheng)丸劑(ji)服用。之后(hou)(hou)他又(you)(you)來復診三次。大約三個月(yue)后(hou)(hou)，時光依舊(jiu)(jiu)在微信上(shang)告訴鮑德華(hua)：妻子懷孕(yun)了(le)(le)。
從醫30余年的(de)鮑德華，大部分(fen)精(jing)力都在研究(jiu)男(nan)性(xing)補腎(shen)壯陽(yang)，主要是精(jing)子異(yi)常(chang)、前列腺炎、精(jing)索靜脈曲(qu)張、腎(shen)虛陽(yang)痿等問題(ti)，聽過太(tai)多男(nan)人有苦(ku)難言(yan)(yan)的(de)故事，理解他們(men)的(de)需求。“當時，國(guo)內互聯(lian)網醫院(yuan)正在興(xing)起，各種(zhong)手機問診的(de)app也如雨后春筍(sun)萌生。學生們(men)建議(yi)我，干脆開個微信號(hao)，專為男(nan)性(xing)的(de)難言(yan)(yan)之隱提供醫療咨詢(xun)。”鮑德華說(shuo)。
說干就干。微信號開起來(lai)后，由(you)鮑德(de)華(hua)和學生共同打理(li)，除了提供咨(zi)詢(xun)外，還時常刊登科普文章，頻繁更新。沒想(xiang)到(dao)，粉(fen)絲增(zeng)長很(hen)快，咨(zi)詢(xun)者也漸(jian)漸(jian)多(duo)了起來(lai)，從18歲到(dao)78歲的(de)男性都有(you)，江浙滬(hu)的(de)人群最多(duo)。
“一年(nian)多功夫，微信的粉絲群就增(zeng)長到(dao)了(le)(le)20萬左右，咨詢(xun)(xun)(xun)者從開始的幾(ji)人(ren)、幾(ji)十(shi)人(ren)，到(dao)現在的上(shang)百人(ren)咨詢(xun)(xun)(xun)，我(wo)已經忙不過來了(le)(le)。”鮑德華告訴(su)記者。“大部分(fen)(fen)人(ren)只(zhi)(zhi)是咨詢(xun)(xun)(xun)，少(shao)部分(fen)(fen)會在咨詢(xun)(xun)(xun)后來門診找我(wo)，武漢的只(zhi)(zhi)占一小部分(fen)(fen)，患者全國各地都有。”
趣聞：
飛越11000公里
美籍華人來門(men)診辨(bian)真(zhen)偽
去年底的一天，正(zheng)威門診來了一位特殊客人，一進來就要找(zhao)鮑德華。原(yuan)來，這位來客王先(xian)生是美籍華人，一直在紐約從事金融工作。
王(wang)(wang)先(xian)(xian)生(sheng)在(zai)(zai)微信公眾號上找到(dao)了鮑(bao)德(de)華(hua)后，并不完(wan)全(quan)信任他。但是(shi)，自己多年(nian)的(de)病癥(zheng)在(zai)(zai)美國確實沒(mei)有(you)得到(dao)解決，還是(shi)不甘(gan)心(xin)。于(yu)是(shi)，他毅然打飛的(de)來到(dao)武(wu)漢，直接到(dao)門診進行考(kao)察(cha)。在(zai)(zai)核實執業(ye)醫師證、門診登記證等(deng)各種證件(jian)后，他還不夠(gou)篤定，住下(xia)來觀(guan)察(cha)鮑(bao)德(de)華(hua)問診、開(kai)方(fang)。就(jiu)連他加(jia)班(ban)熬制方(fang)子(zi)王(wang)(wang)先(xian)(xian)生(sheng)也寸步不離。在(zai)(zai)3天(tian)相處后，王(wang)(wang)先(xian)(xian)生(sheng)心(xin)中疑惑全(quan)消，這才讓鮑(bao)德(de)華(hua)診斷開(kai)方(fang)。
根據王先生怕熱、失眠多夢以及舌紅(hong)少苔等一(yi)系(xi)列癥狀(zhuang)，鮑德華認為他是(shi)腎陰虛導致(zhi)的性疲軟(ruan)，制定了調理方子(zi)。服用半個(ge)月后，王先生稱有效，又打來(lai)電話定制了3個(ge)月的藥(yao)，通過(guo)國內的親戚費(fei)盡周折地(di)轉運給他。
今(jin)年3月底，他再(zai)次回漢(han)，一見(jian)面(mian)(mian)就像見(jian)到老朋友(you)一樣地跟(gen)鮑德華握手，還送上(shang)了一面(mian)(mian)錦旗，連稱(cheng)“祖(zu)國醫學很神奇”。
開通微信咨詢后，不光引來(lai)了難(nan)得(de)一(yi)見的患者，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事(shi)發生。
今年2月(yue)的(de)一天(tian)，鮑(bao)德華正在坐(zuo)門診時，門外擠擠挨挨的(de)突(tu)然(ran)(ran)有些哄(hong)鬧。本來應該(gai)排隊一位(wei)進門求(qiu)醫的(de)患者(zhe)，突(tu)然(ran)(ran)不(bu)顧阻(zu)撓，魚貫而入了三位(wei)，都是20來歲的(de)彪形壯小伙，其中(zhong)一位(wei)手臂(bei)上還有紋身。三人(ren)一起坐(zuo)下，什(shen)么癥狀都不(bu)說。其中(zhong)一人(ren)把手腕直直地伸到鮑(bao)德華面(mian)前說，“你(ni)看看我是什(shen)么問題?”
鮑(bao)德華(hua)仔(zi)細地為(wei)他把脈，細細體會(hui)脈象所反(fan)映的情況后，對小(xiao)伙子說：“你應該不腎虛(xu)，身體也不錯，不過(guo)肺(fei)有(you)些不太好(hao)。”小(xiao)伙子聽完鮑(bao)德華(hua)的話(hua)，臉(lian)上(shang)一愣(leng)，聲(sheng)調頓時軟了(le)下(xia)來：“我(wo)還以為(wei)進來的人個個都會(hui)被你說腎虛(xu)呢!實話(hua)告訴你，我(wo)腎好(hao)得很，就是(shi)想來看(kan)看(kan)你有(you)沒有(you)真本事，要是(shi)騙(pian)人就莫(mo)怪我(wo)掀桌子了(le)。前幾天(tian)我(wo)感冒了(le)，咳嗽(sou)了(le)好(hao)多天(tian)，才好(hao)。”說完這些話(hua)，三(san)人就起身揚長(chang)而去。
“通過網絡咨詢而(er)來求(qiu)醫的人，開始總抱(bao)著(zhu)懷疑態度。這完全可以理解，這也正是網絡時代需要解決的信任問題。”鮑德華介紹。所以，他在(zai)網上接受咨詢，有心來門診(zhen)的患(huan)者，在(zai)診(zhen)室見面了，他一定會親自把(ba)脈，下診(zhen)斷開處(chu)方(fang)，以求(qiu)患(huan)者放心。
揭密：
網絡咨詢只是手段
醫術基礎才是根本
“微(wei)信(xin)聚粉效果固然很好，但患(huan)者被(bei)微(wei)信(xin)咨詢(xun)引進診(zhen)室之后，如果沒(mei)(mei)有達到(dao)想要(yao)的(de)效果，沒(mei)(mei)有形(xing)成好口碑(bei)，那前期咨詢(xun)做(zuo)得再好也沒(mei)(mei)用。”談及這一年多來(lai)的(de)變化，鮑德華說(shuo)出了正(zheng)威(wei)門(men)診(zhen)成“網紅”的(de)奧秘所在。
這就不能不提鮑德華(hua)的從(cong)醫(yi)(yi)經歷。上個世紀(ji)八十年代(dai)，畢業(ye)于湖北中(zhong)醫(yi)(yi)學(xue)(xue)院的鮑德華(hua)被分配去基層鄉鎮衛(wei)生院當醫(yi)(yi)生，后又輾轉數個醫(yi)(yi)療機構。在(zai)回武漢(han)之前(qian)，他曾在(zai)同仁堂、佛山中(zhong)山醫(yi)(yi)院為男(nan)性坐診多年，是專(zhuan)門研究男(nan)性疾(ji)病的主(zhu)任(ren)醫(yi)(yi)師，中(zhong)華(hua)中(zhong)醫(yi)(yi)學(xue)(xue)會會員。
中(zhong)國國醫大師(shi)朱(zhu)良春(chun)(chun)，是鮑(bao)(bao)德華(hua)最推崇的老師(shi)。2011年，94歲高齡的朱(zhu)良春(chun)(chun)還常(chang)去各地講課。只要(yao)是朱(zhu)老的課，鮑(bao)(bao)德華(hua)就(jiu)一(yi)定(ding)要(yao)去聽(ting);凡(fan)是朱(zhu)老著述的書，鮑(bao)(bao)德華(hua)都要(yao)仔細研讀記憶。
“朱良春(chun)的(de)(de)書最(zui)大(da)的(de)(de)特點就是，臨床(chuang)經驗非(fei)常豐富，分析得(de)十分細致。難能可貴的(de)(de)是，他將處方中每種(zhong)藥(yao)(yao)物(wu)的(de)(de)克數(shu)都寫得(de)十分清(qing)晰。”鮑(bao)德(de)(de)華感慨地(di)說(shuo)，“處方中藥(yao)(yao)品的(de)(de)克數(shu)，一直(zhi)被稱為‘不(bu)(bu)傳之秘’，因為不(bu)(bu)同(tong)的(de)(de)配(pei)伍重(zhong)量，功效會(hui)有很(hen)大(da)差別(bie)。”為了體會(hui)不(bu)(bu)同(tong)份量藥(yao)(yao)物(wu)的(de)(de)藥(yao)(yao)力，鮑(bao)德(de)(de)華甚至拿自己做實驗――吃附子，一種(zhong)若炮制(zhi)不(bu)(bu)當就有毒的(de)(de)藥(yao)(yao)品，從一次用30克慢慢增加至危險的(de)(de)120克，親身體會(hui)其奧(ao)妙所在(zai)，以(yi)求精準每一份藥(yao)(yao)方的(de)(de)效果。
“判斷(duan)一(yi)(yi)個(ge)中醫的良莠，一(yi)(yi)是(shi)看(kan)他診斷(duan)，是(shi)否(fou)能說得出所以然;其次就是(shi)看(kan)處方，是(shi)否(fou)有獨(du)到之(zhi)處，藥物的選擇以及其比例配合(he)是(shi)否(fou)對癥，是(shi)否(fou)精妙，而不(bu)是(shi)千篇一(yi)(yi)律，毫無(wu)個(ge)性。”鮑德華這樣告訴記者(zhe)。
就(jiu)拿男性病來說，有(you)(you)的是(shi)(shi)陰虛(xu)，還有(you)(you)的是(shi)(shi)陽虛(xu)，還有(you)(you)氣虛(xu)、腎腺積毒、脾胃不和……只有(you)(you)能(neng)區分出不同患者的差別(bie)，才能(neng)有(you)(you)針對性地滋(zi)陰、壯(zhuang)陽或者排毒，而不是(shi)(shi)一味補腎壯(zhuang)陽。
“不(bu)同(tong)的男人(ren)不(bu)同(tong)的補法，有(you)的是沒油了要(yao)加油，而(er)有(you)的油是滿的，只需(xu)要(yao)把(ba)燈芯拔一拔，火就會旺起(qi)來。”同(tong)樣一個人(ren)，鮑德華也(ye)會根據病(bing)情變化不(bu)斷調整處(chu)方，分(fen)階段(duan)打擊疾(ji)病(bing)。所謂“菩薩心腸，霹(pi)靂手段(duan)”，正是鮑德華推(tui)崇的用藥思想。
采訪最后，鮑德華(hua)告(gao)訴(su)記者(zhe)(zhe)，今后門診(zhen)(zhen)還(huan)將(jiang)陸續提供更多的(de)(de)免費咨詢服(fu)務，以(yi)方(fang)便患(huan)者(zhe)(zhe)。“如今大公立醫院(yuan)對患(huan)者(zhe)(zhe)和優(you)勢資源(yuan)的(de)(de)虹吸之勢越(yue)來越(yue)兇(xiong)猛，留給小門診(zhen)(zhen)的(de)(de)生存空間(jian)很有(you)限。我們唯(wei)有(you)發揮自己的(de)(de)技術優(you)勢，個性化(hua)地為患(huan)者(zhe)(zhe)做好(hao)服(fu)務，才能更長久地贏得(de)患(huan)者(zhe)(zhe)的(de)(de)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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