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宗萬歷初即帝位時,是一個比較勤勉、善于納諫的年輕帝王。在老師張居正的指導下,講學、親賢、愛民、節用。他喜愛讀書,張居正認為自古帝王雖有神圣的天資,但仍要加強學習,明朝也有為皇帝開經筵日講的傳統,請求為神宗開設經筵日講,他欣然同意。神宗每逢三六九日上朝,其余時間在文華殿設經筵講讀,有專門的講讀官給皇帝講經史,只有遇到大寒大暑才會輟經筵,上朝的那天也會免講讀。張居正認為太倉(明朝政府儲放銀錢物資的倉庫)入不敷出,請求神宗量入為出,減少不必要的開支,神宗雖不情愿,但大多聽從他的,裁剪或禁止了一些宮中的用度、服飾、賞賜。然而,在張居正去世后,神宗年紀漸長開始掌握皇權之后,卻變得懶惰怠政,他的怠政有哪些表現,這其中的緣由又是什么?
神宗的怠政,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不親郊廟,不御朝講,不上朝,不見大臣,奏章留中不發。
不親郊廟。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非常重視祭祀活動,“明太祖初定天下,他務未逞,首開禮、樂二局,廣征者儒,分曹究討。洪武元年命中書省暨翰林院、太常司,定擬祀典。乃歷敘沿革之由,酌定郊社宗廟以進”,祭祀宗廟、天地本應由皇帝親自舉行,神宗以身體有恙,派大臣代替他。史書上記載,十九年(1591年),“享太廟,遣官攝行,自后以為常”,到四十一年(1613年),“二十余年不躬親”,神宗在位的半數時間里,都是遣官代他祭祀。二十四年(1596年),嫡母仁圣陳太后去世,神宗也稱病不去。
不御朝講。十八年(1590年)取消了日講,之后就再也沒有開過經筵日講。不上朝。從十四年(1586年)開始,神宗多次免除早朝,或許是身體原因,他自稱“一時頭昏,眼黑,四肢乏力,己諭卿等暫免朝講數日,以為靜養服藥,使之產生功效。但近日連服藥物,還是身體虛弱,頭暈未止”。到四十六年(1618年),神宗“不視朝己三十載”。
奏章留中不發。對于大臣上奏的奏章,神宗也不批閱,到后期,中樞權力機構運行己經非常困難了,首輔葉向高感慨,“御前之奏犢,其積如山,列署之封章,其沉如海”,“更有朝端事體千古未見者。如,閣臣羈棲于荒廟己及三年,部、卿候命于近郊亦經數月,公車不報之疏積于丘山,言路無職之官多至百十”。
對皇帝的怠政直接牽動了統治政權中其他力量的態度:
一、大理寺等監察機關。大理寺評事錐于仁曾上疏,指出神宗怠政的原因就是“酒”、“色”、“財”、“氣”,“臣知陛下之疾,所以致之者有由也。臣聞嗜酒則腐腸,戀色則伐性,貪財則喪志,尚氣則栽生”。嗜酒。一日,在宦官孫海客用教唆下,神宗出宮去喝酒,狂飲不止,醉酒后竟滋事打人。戀色。大婚后,神宗開始沉溺后宮,萬歷十年(1582年),一日封九殯,后來最受寵幸的鄭貴妃也在這之中,一次,神宗去李太后宮中請安,又臨幸了慈寧宮宮女王氏,王氏懷孕,生下皇長子朱常洛。不僅有妃殯在側,又寵幸了十余個小宦官。貪財。神宗本質上是一個貪財的人。張居正死后,有人告發他貪污受賄,稱張府中藏有寶藏,神宗對傳聞中的巨額財富很是心動,將張居正和他的幾個兒子兄弟都抄家,共查出萬兩黃金、十多萬兩白銀。皇宮中的奢侈生活花費了大量白銀,在全國大量開礦,派宦官到各地當稅監礦監,搜刮民脂民膏。尚氣。神宗脾氣差,喜怒無常,時常無故打罵宮女宦官,有人被打死于杖下。一些直言進諫的大臣,因違背神宗心意而獲罪。應當戒色、戒酒、戒財、戒氣。看到錐于仁的奏疏后,神宗震怒,并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將其罷免。再則確實是有病,嗜酒和好色使得神宗的健康出現問題。萬歷十四年(1586年),二十四歲的神宗開始出現頭暈體虛的癥狀。
二、李太后為代表的輔佐力量。神宗年幼時,李太后、馮保、張居正都對他管教很嚴格。神宗在經筵上讀《論語》時,將“色勃如也”讀作“背”,張居正聽見后,厲聲訓斥應讀作“勃”,神宗感到十分害怕。神宗結婚前,李太后搬來乾清宮與他同住,監督他讀書,稍有懈怠還會罰跪,遇到上朝的日子,李太后在五更天的時候叫他起床。一次神宗在宴會上飲酒,強迫一個內侍唱歌,內侍推脫不會,神宗用劍敲打他,李太后知道后,讓神宗罰跪,數落其過錯。馮保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神宗小時候愛和宮中內侍玩鬧,每次馮保到他宮中,他總會正襟危坐,十分懼怕馮保。神宗性格中的叛逆因素也是他怠政的原因之一。幼年時,有張居正、馮保、李太后的管教,本來就貪玩的神宗還能勉強作出勤學勤政的樣子,當張居正去世、馮保被驅、李太后年老,正值盛年的神宗便自由了,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了。再一點就是在“國本之爭”中,神宗并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他與支持立皇長子為太子的大多數大臣的意見不一致,大量的奏章催促他應立即立太子,使得他煩不勝煩,他索性撒手不管了,不上朝也不批閱奏章,把立太子這件大事一直擱置,好像是在和大臣賭氣。
神宗長期怠政,對明朝政治統治造成了非常消極的影響。“時神宗怠于政事,曹署多空”。史書上記載,萬歷二十三年(1595年),吏部尚書孫不揚考察官員后認為“員缺數多”;二十四年(1596年),“六科中見在止有掌科一人,署印五人”,“十三道中并無一人主印”;三十年(1602年),“薊遼總督己缺兩月,延綏、陜西、河南、浙江、鳳陽等五巡撫官缺事廢,又天下兩司方面官缺至六十員,未經補足”;三十七年(1609年),“大僚多缺”,“吏、禮二部既無尚書,也無侍郎”,
“兵部止一尚書,養病不出,戶、刑、工三部暨都察院堂上官,俱以人言注籍,通政、大理亦無見官……九卿俱曠”;四十八年(1620年),“神宗去世時,閣臣只有一人,尚書僅吏、戶、兵三部不缺,刑、工、禮三部皆由人掌署”。由此可以看出,神宗統治的中后期,從中央到地方、從高級官員到低級官吏,都存在著嚴重的缺官現象。缺官不補,也是神宗限制大臣權力的一種方式,即使皇帝幾十年不上朝、不批閱奏章,權力也要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神宗初即位時就說過,“若用舍予奪,不由朝廷,聯將何以治天下”,當時他僅是個十歲的小孩,就己經懂得操縱權力了。明朝中樞權力自上而下的混亂使得明軍在對外戰爭中失敗。
這一時期明朝的邊疆也時常被侵犯,如東南沿海的樓寇,東北的女真族。女真族首領努爾哈赤統一了女真各部落,建立了后金政權,是明朝的極大威脅。萬歷四十七年(1619年),明軍與后金在薩爾滸決戰,明軍大敗,后又接連失去開原、鐵嶺,明朝的北方門戶岌岌可危。外部威肋、己經開始危及明朝統治的存在。
在這樣內憂外患的重重壓力下,宦官的勢力不斷壯大。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纏綿病榻多年的神宗去世了,繼承皇位的是太子朱常洛,即光宗,短暫地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朱常洛也離世了,他的皇長子朱由校登上了皇位,即熹宗。雖然從神宗去世到熹宗即位一個多月的時間內皇位三次更替,其中又發生了紅丸案、移宮案,但好在朝中還有楊漣、左光斗等正直大臣,熹宗順利地坐上皇位,政局也還算穩定。但好景不長,魏忠賢的崛起將晚明政壇將推向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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