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是(shi)(shi)我(wo)(wo)人生(sheng)當(dang)中最(zui)(zui)迷(mi)茫、最(zui)(zui)低落、最(zui)(zui)孤(gu)獨的四年(nian)。回(hui)想起來，那時候好像(xiang)沒有任何現實問題需(xu)要(yao)我(wo)(wo)直接面對，但我(wo)(wo)就是(shi)(shi)高興(xing)不起來，可能(neng)是(shi)(shi)徐凱文教授(shou)所(suo)說的“空心病”。
心空了，一般人(ren)都會(hui)找(zhao)外物(wu)來填，但我(wo)始(shi)終(zhong)認為(wei)那(nei)是(shi)飲鴆止渴。就像《論語》里(li)說的(de)：“未得(de)之(zhi)，患得(de)之(zhi)；既得(de)之(zhi)，患失之(zhi)。”始(shi)終(zhong)處(chu)于這(zhe)種擔憂下的(de)人(ren)怎么可能獲得(de)生命真正(zheng)平淡的(de)喜(xi)悅(yue)。
期間(jian)我讀(du)過幾(ji)本心理學(xue)的書，包(bao)括《普通心理學(xue)》、《拖延心理學(xue)》、《自控力》等等。讀(du)下來(lai)的感覺就是內容詳細得有(you)些僵(jiang)硬，讀(du)的時(shi)候有(you)博古通今的感覺，用的時(shi)候有(you)便秘的感覺。
后來(lai)機緣巧合(he)之下，我(wo)(wo)對傳統文化有(you)了(le)新(xin)的(de)(de)(de)認識，我(wo)(wo)就明(ming)白了(le)，面對生(sheng)(sheng)命當中的(de)(de)(de)失落(luo)和無常，最好的(de)(de)(de)辦法是以(yi)不變(bian)應萬變(bian)。找(zhao)到這(zhe)個不變(bian)的(de)(de)(de)東西，才是我(wo)(wo)們這(zhe)一生(sheng)(sheng)最重(zhong)要的(de)(de)(de)功課。對此實(shi)在不必背著(zhu)金(jin)子乞討，咱們的(de)(de)(de)老祖宗可以(yi)說把道理都說盡(jin)了(le)，我(wo)(wo)們好好繼承就可以(yi)了(le)。
我(wo)們(men)的(de)古人從八歲開始進入小學的(de)學習階段(duan)，主要學習的(de)內容是灑掃、應(ying)對、進退(tui)的(de)禮節，還有后來(lai)被稱為君子六藝的(de)禮樂、射御(yu)、書數的(de)基礎(chu)知識。
到(dao)了十五(wu)歲之后(hou)呢，就(jiu)要進入(ru)大學的學習階(jie)段(duan)。這個時候就(jiu)要開始學習窮理(li)、正心、修(xiu)己、治人的學問(wen)。說(shuo)到(dao)這里(li)，大家(jia)(jia)一定(ding)能想起(qi)來孔老(lao)夫子說(shuo)：“吾十五(wu)而志于學。”他老(lao)人家(jia)(jia)就(jiu)是(shi)有志于大學。
有的(de)(de)(de)人可(ke)能(neng)會說，他的(de)(de)(de)生活(huo)過的(de)(de)(de)多姿多彩，整天聲色(se)犬馬，紙醉金迷，根本(ben)不(bu)需要這(zhe)些修身(shen)養性(xing)的(de)(de)(de)學問。但是當面(mian)對不(bu)期而至的(de)(de)(de)疾病，燈紅(hong)酒綠中的(de)(de)(de)孤獨(du)，繁華(hua)落幕后的(de)(de)(de)無(wu)趣，又(you)該(gai)如(ru)何自處呢？
在傳(chuan)統文化里，這些(xie)都(dou)可以得到解決。但這一期我們(men)不急著說《大(da)學》，先(xian)來看一看朱熹的《大(da)學章句序》。
《大(da)學章句序》開篇有(you)這(zhe)樣一句話(hua)：“蓋自天降生民，則(ze)既莫不與之仁義(yi)禮(li)智之性(xing)也。”這(zhe)句話(hua)是說我(wo)們(men)每個(ge)人(ren)生下來(lai)都具有(you)圓滿光明的德(de)性(xing)。朱(zhu)老夫(fu)子上來(lai)就瞎說八(ba)道(dao)。我(wo)們(men)都知道(dao)三綱五常(chang)是儒(ru)家教導民眾(zhong)的道(dao)德(de)標準，朱(zhu)熹在(zai)這(zhe)里卻說民眾(zhong)生下來(lai)就有(you)仁、義(yi)、禮(li)、智，這(zhe)不是顛(dian)倒黑白嗎？
我呢(ni)，曾經(jing)聽到(dao)(dao)一(yi)(yi)個陌生(sheng)人的(de)死訊，然后(hou)腦海里(li)蹦出“人死如燈滅(mie)(mie)”這(zhe)句話，那一(yi)(yi)瞬(shun)間就好像(xiang)看到(dao)(dao)了一(yi)(yi)根(gen)原本(ben)燃燒地好好的(de)蠟(la)燭突然自己熄滅(mie)(mie)，無邊黑暗里(li)也不(bu)知道(dao)這(zhe)個蠟(la)燭是(shi)(shi)不(bu)是(shi)(shi)真的(de)亮過，當時我就被(bei)一(yi)(yi)種深深的(de)恐懼(ju)與絕望(wang)包圍。
如果我從沒有(you)聽過“人死如燈滅”，從沒見過燈的熄滅，那我是(shi)不(bu)可(ke)能產生這種感受(shou)的。同樣(yang)的，如果我們的本性里不(bu)具備仁義禮智，是(shi)不(bu)可(ke)能憑空發展出來的，一定(ding)是(shi)有(you)善之端源。
但(dan)是性(xing)善、性(xing)惡自古(gu)就有(you)爭論，一般(ban)人認為(wei)(wei)人的本(ben)性(xing)里(li)既有(you)善端(duan)，也有(you)惡端(duan)，主(zhu)要在于(yu)后(hou)天環境。但(dan)我要說的是，惡端(duan)不(bu)是根(gen)植于(yu)原初的本(ben)性(xing)里(li)，而是因(yin)為(wei)(wei)“氣質(zhi)之(zhi)稟或不(bu)能齊(qi)，是以不(bu)能皆有(you)以知其性(xing)之(zhi)所有(you)而全之(zhi)矣。”
造就我們這個有形之體的(de)(de)氣有清(qing)、濁、昏、明的(de)(de)差別(bie)，這就使(shi)得(de)我們出生(sheng)于世(shi)就處于一種(zhong)不完(wan)滿的(de)(de)狀態。這種(zhong)不完(wan)滿會(hui)引導著我們向外抓取，把需求變成欲(yu)求，也就產生(sheng)了(le)人與人之間(jian)的(de)(de)種(zhong)種(zhong)對立。
《論語(yu)·公冶長第五》里有這樣一(yi)段文字：子曰：“吾未見剛(gang)(gang)者。”或對曰：“申(shen)棖。”子曰：“棖也欲(yu)，焉得剛(gang)(gang)？”這里是說人一(yi)旦(dan)有過多的世(shi)俗欲(yu)望，那么就(jiu)做不到(dao)持身正(zheng)(zheng)大的剛(gang)(gang)正(zheng)(zheng)剛(gang)(gang)強，那么惡(e)端就(jiu)會演化成惡(e)行(xing)。
盡管如(ru)此，我們光明的(de)本(ben)性還是在的(de)。人身的(de)善惡之爭不是一場零和(he)博弈，而(er)比較像太(tai)陽(yang)和(he)烏云。烏云能(neng)遮日，但不能(neng)吞日。所以大學之教也不過就(jiu)是輕輕地吹走烏云罷了。只要我們心中的(de)太(tai)陽(yang)出現(xian)，那(nei)么(me)就(jiu)會感(gan)受(shou)到真正的(de)溫暖(nuan)喜悅，也會無往而(er)不利。而(er)且這個過程是見一分太(tai)陽(yang)，有一分溫暖(nuan)。
至于怎樣(yang)才(cai)能撥云見(jian)日，《大(da)學章句序(xu)》里繼續(xu)說(shuo)道：“一有聰明睿智能盡其(qi)性者(zhe)出于其(qi)間，則天必命之(zhi)以為億兆(zhao)之(zhi)君師(shi)，使之(zhi)治(zhi)而教(jiao)之(zhi)，以復其(qi)性。”
對我們而言，找回(hui)本性最快的(de)(de)方法就是直接跟圣人(ren)學(xue)習。世界歷(li)史(shi)上有(you)(you)一(yi)(yi)個奇妙的(de)(de)軸心時(shi)代，大概(gai)是公元(yuan)前九世紀到三世紀，在(zai)北緯30度上下，好像天(tian)降(jiang)群星一(yi)(yi)般，世界各地紛(fen)紛(fen)出現影響人(ren)類幾(ji)千年歷(li)史(shi)文明(ming)的(de)(de)偉(wei)大人(ren)物(wu)。古(gu)希臘有(you)(you)蘇格拉底、柏(bo)拉圖、亞里士多(duo)德，以色(se)列有(you)(you)猶太(tai)教的(de)(de)先知們，古(gu)印度有(you)(you)釋迦牟尼，中國有(you)(you)孔孟老(lao)莊。
假如你和孔子學習，就有可能成為七十二賢人；你和老子學習，就有(you)(you)可能(neng)成為(wei)(wei)文始真人；你和(he)蘇格(ge)拉底學習，就有(you)(you)可能(neng)成為(wei)(wei)柏拉圖。這是老(lao)師和(he)傳承的重要性。
在三代之(zhi)時，“復性”的(de)教學系統完備，教學方法完善(shan)，“王公、國都(dou)以(yi)及閭巷，莫不(bu)有學。”之(zhi)所以(yi)大家都(dou)學，是因為(wei)這方面的(de)知識聽起來(lai)好(hao)像形而上，但學起來(lai)不(bu)離日用常行內，可以(yi)幫(bang)助我們獲得真正的(de)幸福，所以(yi)那(nei)個時候(hou)才會(hui)“治隆于(yu)上，俗美于(yu)下(xia)，各安其分”。
今(jin)天社會的(de)巨變其(qi)實(shi)是建立在或隱或現(xian)的(de)摩擦之上的(de)，“復(fu)性”的(de)潛在需求比以往(wang)任何(he)一個時(shi)代都要迫切。而我們又沒有直接接觸圣人的(de)機會，就(jiu)只(zhi)能退而求其(qi)次，研(yan)讀圣賢的(de)經典。當然了(le)，這個學(xue)(xue)習過程(cheng)最好(hao)就(jiu)是從《大學(xue)(xue)》開(kai)始，因為它是“初學(xue)(xue)入德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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