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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華的詩:我要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別,告訴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膽的春天

半楓荷 2023-07-27 10:29:12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無非是 兩具肉體碰撞的力,

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

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大半個中國,什么都在發生:

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關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槍口的麋鹿和丹頂鶴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

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

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把一些贊美當成春天

把一個和橫店類似的村莊當成故鄉

而它們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我愛你

巴巴地活著,每天打水,煮飯,按時吃藥

陽光好的時候就把自己放進去,

像放一塊陳皮 茶葉輪換著喝:

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帶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內心的雪

它們過于潔白過于接近春天

在干凈的院子里讀你的詩歌。

這人間情事

恍惚如突然飛過的麻雀兒而光陰皎潔。

我不適宜肝腸寸斷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給你一本關于植物,

關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別

告訴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膽的 春天

▎春天回來時該來的都會來你我在一個溫暖的流域老去了魚群從身邊流過,我們不認識,卻互相知道它們的身體折射出光芒,如同我們的過去噢,我們的過去春天一次次來臨我們的身上嘬出淺淺的窩,埋下的種子沒有等到夏天就被鳥雀翻了出來但是你一次次原諒這樣的意外并當之以常態來愛連同這個春天包裹的悲憫▎何須多言至于我們的相遇,我有多種比喻比如大火席卷麥田—我把所有收成抵擋給一場虛妄此刻,一對瓷鶴審視著我:這從我身體出逃的它們背道而馳這異鄉的夜晚,只有你的名字砸了我的腳跟我幻想和你重逢,幻想你抱我卻不愿在你的懷抱里重塑金身我幻想塵世里一百個男人都是你的分身一個棄我而去我僅有百分之一的疼我有耐心疼一百次直到所有的疼驕傲地站進夜晚,把月光返回半空你看,我對這虛妄都極盡熱愛對你的愛,何須多言此刻,窗外蛙聲一片仿佛人間又一個不會欠收之年▎給你一家樸素的茶館,面前目光樸素的你皆為我喜歡你的胡子,昨夜輾轉的面色讓我憂傷我想帶給你的,一路已經丟失得差不多除了窗外凋謝的春色遇見你以后,你不停地愛別人,一個接一個我沒有資格吃醋,只能一次次逃亡所以一直活著,是為等你年暮等人群散盡,等你靈魂的火焰變為灰燼我愛你。我想抱著你抱你在人世里被銷蝕的肉體我原諒你為了她們一次次傷害我因為我愛你我也有過欲望的盛年,有過身心俱裂的許多夜晚但是我從未放逐過自己我要我的身體和心一樣干凈盡管這樣,并不是為了見到你▎我的身體里有暮色升起那么慢。從前一個朝代就開始的凌遲“那些隱匿了臉部的人知道早就打開的虛空”我十指對扣,風穿過手掌甚至,我可以跳舞:當我從大地上重新捧起虛妄然后,呼喚什么就是什么莊稼,野草,昆蟲,難以啟齒的羞愧“愛是我心靈的唯一殘疾。”我對他說這時候宇宙次序又一次混亂,我一邊理一邊哭我不再練習說話。不再跳進月光不再總想把手上的疤痕掩蓋我知道,直到我死,都不是時候那么疼。血肉模糊卻是偽證我不再練習說話。仿佛又一次改邪歸正仿佛又一次自投羅網圖文來源于網絡,如有任何問題請聯系我們

余秀華的詩

余秀華,1976年生,湖北鐘祥市石牌鎮橫店村村民。因出生時倒產,缺氧而造成腦癱,使其行動不便,高中畢業后賦閑在家。余秀華從2009年開始寫詩,主題多關于她的愛情、親情、生活感悟,以及她的殘疾和無法擺脫的封閉村子。在被《詩刊》登出及微信號發布后,余秀華的詩被熱烈轉發,人們驚艷于余秀華的天才和詩歌的質樸滾燙、直擊人心。學者和詩人沈睿稱她為中國的艾米莉迪金森,“余秀華的詩歌是純粹的詩歌,是生命的詩歌,而不是寫出來的充滿裝飾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語言的流星雨,燦爛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讓你的心疼痛,
? ? ? ? ? ? ? 我愛你

巴巴地活著,每天打水,煮飯,按時吃藥

陽光好的時候就把自己放進去,像放一塊陳皮

茶葉輪換著喝: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帶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內心的雪

它們過于潔白過于接近春天

在干凈的院子里讀你的詩歌。這人間情事

恍惚如突然飛過的麻雀兒

而光陰皎潔。我不適宜肝腸寸斷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給你一本關于植物,關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別

告訴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膽的

春天

可疑的身份

無法供證呈堂。我的左口袋有雪,右口袋有火

能夠燎原的火,能夠城墻著火殃及池魚的火

能夠覆蓋路,覆蓋罪惡的雪

我有月光,我從來不明亮。我有桃花

從來不打開

我有一輩子浩蕩的春風,卻讓它吹不到我

我盜走了一個城市的化工廠,寫字樓,博物館

我盜走了它的來龍去脈

但是我一貧如洗

我是我的罪人,放我潛逃

我是我的法官,判我禁于自己的靈

我穿過午夜的郢中城

沒有蛛絲馬跡

在打谷場上趕雞

然后看見一群麻雀落下來,它們東張西望

在任何一粒谷面前停下來都不合適

它們的眼睛透明,有光

八哥也是成群結隊的,慌慌張張

翅膀撲騰出明晃晃的風聲

它們都離開以后,天空的藍就矮了一些

在這鄂中深處的村莊里

天空逼著我們注視它的藍

如同祖輩逼著我們注視內心的狹窄和虛無

也逼著我們深入九月的豐盈

我們被渺小安慰,也被渺小傷害

這樣活著叫人放心

那么多的谷子從哪里而來

那樣的金黃色從哪里來

我年復一年地被贈予,被掏出

當幸福和憂傷同呈一色,我樂于被如此擱下

不知道與誰相隔遙遠

卻與日子沒有隔閡

我養的狗,叫小巫

我跛出院子的時候,它跟著

我們走過菜園,走過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溝里,它搖著尾巴

我伸手過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凈

他喝醉了酒,他說在北京有一個女人

比我好看。沒有活路的時候,他們就去跳舞

他喜歡跳舞的女人

喜歡看她們的屁股搖來搖去

他說,她們會叫床,聲音好聽。不像我一聲不吭

還總是蒙著臉

我一聲不吭地吃飯

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塊丟給它

它搖著尾巴,快樂地叫著

他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往墻上磕的時候

小巫不停地搖著尾巴

對于一個不怕疼的人,他無能為力

我們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她已經死去多年

再見,2014

像在他鄉的一次擁抱:再見,我的2014

像在他鄉的最后告別:再見,我的2014

我遲鈍,多情,總是被人群落在后面

他們揮手的時候,我以為還有可以浪費的時辰

我以為還有許多可以浪費的時辰

2014如一棵樸素的水杉,落滿喜鵲和陽光

告別一棵樹,告別許多人,我們再無法遇見

愿蒼天保佑你平安

而我是否會回到故鄉

一個沒有故鄉的人,懷揣下一個春天

下一個春天啊,為時不遠

下一個春天,再沒有可親的姐姐遇見

但是我謝謝那些深深傷害我的人們

也謝謝我自己:為每一次遇見不變的純真

我僅僅存在于此

蛙鳴漫上來,我的鞋底還有沒有磕出的幸福

這幸福是一個俗氣的農婦懷抱的新麥的味道,忍冬花的味道

和睡衣上殘留的陽光的味道

很久沒有人來叩我的門啦,小徑殘紅堆積

我悄無聲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將悄無聲息地

隱匿于萬物間

但悲傷總是如此可貴:你確定我的存在

才肯給予慈悲,同情,愛恨和離別

而此刻,夜來香的味道穿過窗欞

門口的蟲鳴高高低低。我曾經與多少人遇見過

在沒有伴侶的人世里

我是如此豐盈,比一片麥子沉重

但是我只是低著頭

接受月光的照耀

橫店村的下午

恰巧陽光正好,照到坡上的屋脊,照到一排白楊

照到一方方小水塘,照到水塘邊的水草

照到匍匐的蕨類植物。照到油菜,小麥

光陰不夠平整,被那么多的植物分取

被一頭牛分取,被水中央的鴨子分取

被一個個手勢分取

同時,也被我分取

我用分取的光陰湊足了半輩子

母親用這些零碎湊足了一頭白發

只有萬物歡騰

——它們又湊足了一個春天

我們在這樣的春天里

不過是把橫店村重新捂熱一遍

我愛著的都不是我的

那時候他們從池塘邊走過,倒影婆娑

那時候云那么白,不理會這樣的婆娑

我看見清風里的許多事物:繁茂和頹廢共居一枝

他們的輕言細語里,摒棄了人間殘疾

而光,把他們環繞得那么緊

我只想嚎叫一聲,只想嚎叫一聲

一個被掠奪一空的人

連扔匕首都沒有力氣
? ? ?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

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大半個中國,什么都在發生: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關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槍口的麋鹿和丹頂鶴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

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把一些贊美當成春天

把一個和橫店類似的村莊當成故鄉

而它們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石磨】

橫店的石磨上,誰栓住了我前世今生

誰蒙住了我的眼睛

磨眼里喂進三月,桃花,一頁風流

磨眼里喂稗草,蒼耳,水花生

——假如風能養活我,誰就不小心犯了錯

我轉動的上磨大于橫店,橫店是靜止的下磨

大于橫店的部分有我的情,我的罪,我的夢和絕望

磨眼里喂世人的冷,一個人的硬

磨眼里喂進散,大霧,雪

——風不僅僅養活了我,誰一錯再錯

誰扯下我的眼罩,我還是馱著石磨轉動

白天和夜里的速度一樣

沒有人喂的磨眼掉進石頭,壓著桃花

掉進世俗,壓住悲哀

——這樣的轉動僅僅是轉動

就做一朵落敗的花】

我承認,我是那個住在虎口的女子

我也承認,我的肉體是一個幌子

我雙手托舉靈魂

你咬不咬下來都無法證明你的慈悲

不要一再說起我們的平原,說出罪惡的山村

生活如狗

誰低下頭時,雙手握拳

花朵倒塌,舉著她的莖鮮血淋漓

我一再控制花朵的訴說,和詩毒蔓延

如同抵擋身體的疾病和死亡的靠近

你需要急切地改變注視的方向

改變你害怕舉燈看見的自己的內心

生活一再拖泥帶水

剪刀生銹,臍帶依然饒著脖子

【捂不緊,內心的風聲】

風聲四起,一個人的模樣出現得蹩腳

房子幾十年不變一下,柴禾背風向陽

向陽的還有,斑駁而落的泥灰

向早年的夢要一點華麗的虛構

人生得意,或不得意

盡歡成為道德的審美

這個地帶積累著長年累月的風聲

憂傷因為廉價而扔得到處都是

我們不靠詞語言說日子,生活是一種修飾

一直低于風聲

多年后,一個埋我的人被指定

這些年,我偶爾想一想死亡的事情

把活著

當成了一種習慣

【離婚證】

一疊新翠,生命里難得一次綠色環保

和我的殘疾證放在一起

合成一扇等待開啟的門

36歲,我平安落地

至少一段時間里,我不再是走鋼絲的人

比身份證顯眼呢

在我近視的眼睛里,身份證總是可疑

她背后的長城時常出現我前生的哭泣

而前面的名字和數字

仿佛沒有根據

只是,身份證我總是用到

比如生病住院,郵局取東西

殘疾證我偶爾用到

比如申請低保

但是離婚證有什么用呢

——我不再結婚,從此獨身

【一打谷場的麥子】

五月看準了地方,從天空垂直打下

做了許久的夢墜下云端

落在生存的金黃里

父親又翻了一遍麥子

——內心的潮濕必須對準陽光

這樣的麥子才配得上一冬不發霉

翻完以后,他掐起一粒麥子

用心一咬

便流出了一地月光

如果在這一打谷場的麥子里游一次泳

一定會洗掉身上的細枝末節

和抒情里所有的形容詞

怕只怕我并不堅硬的骨頭

承受不起這樣的金黃色
? ?一顆玉米籽在奔跑】

快過一場秋風,快過一列火車

快過玉米棒子的追趕

不能阻隔于河流、和魚的汛期

不能耽誤于山坡,和一場紅楓的事故

不能在一陣雁鳴里徘徊

是啊,這么小

世界多么大

要趕在天黑前跑到生命的另一頭

要經過秋風的墓穴,經過雪,經過春天的疼

一刻不能停,一刻不能停

經過城市,經過霓虹和海水一樣的失眠

經過古堡,和玫瑰的死亡

它時刻高舉內心的雷霆,最樸素的一粒金黃

【雪災】

縱火犯已隱藏于陌生的語音。他的煙頭七日后走火

根源來不及查詢

首先要救出來的本能,然后是埋沒的快感

房子,煙霧,水(需要忽略,生幾層,死就幾層)

不能就此罷休。不能讓血跡掩埋于如此大的虛無

罪證這樣無力么?

烏鴉歇在誰的脖子上,控制不住語音的顏色

看看,盲人都知道這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我的身體里沒有你要的白,依舊沒有

而且不冷

我挪動文字的時候試圖挪動身體

原野空曠,沒有兔子的蛛絲馬跡

然后——

這個連接詞小心翼翼,徒留風聲

【你在鐘祥,我在橫店】

在地理上,我從屬于你,如一片葉

卷曲在你的袖口上

你醉酒的時候,我就有跌墜的危險

更多的時候,兩種方言以漢水為界

冷暖自知

想象你走過的路線,一定有些出入

以莫愁湖為中心,你一反一正就繞過冬天

沒有水源的莫愁湖如果干枯

湖底會有橫店的地圖,如一只蝴蝶

而淤泥里的女子,是多么容易叫人忽略

此刻,我寫下這些

總是責怪自己學不會飄過鐘祥街頭那些女子的

 ? ? 嫵媚

 ? ?【我的身體是一座礦場】

隱藏著夜色,毒蛇,盜竊犯和一個經年的案件

暴露著早晨,野花,太陽和一個個可以上版面的好消息

五臟六腑,哪一處的瓦斯超標

總會有一些小道消息

怎么處理完全憑一個綁架者給出的條件

他住在村子里,不停地吸煙

這是一座設備陳舊煤礦,黑在無限延伸

光明要經過幾次改造,而且顏色不一

我會在某個塌方前發出尖銳的警告,搖晃著蛇信子

那些在我心臟上掏煤的人倉皇逃出

水就涌進來

黑就成為白

袒露著蟲鳴,月光,狐貍的哀嚎和一個經年的案件

隱藏著火焰,愛情,和一土之隔的金黃

總有人半途而退

一個人往里面丟了一塊石頭

十年以后

就聽到了回聲

【我以疼痛取悅這個人世】

當我注意到我身體的時候,它已經老了,無力回天了

許多部位交換著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懷疑我在這個世界作惡多端

對開過的花朵惡語相向。我懷疑我鐘情于黑夜

輕視了清晨

還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遺棄,被孤獨

被長久的荒涼收留

這些,我羞于啟齒:我真的對他們

愛得不夠

? ? ? ? ? ? ? ? 白酒一杯

換大杯!要56度的高粱!

不信這夜色覆蓋了一船憂傷

不信這憂傷從不搖晃

不信這走到了頭的路找不到一堵南墻

不信當年李白看清了地上的影子

不信你此刻看透我心腸

就愛這傾斜的人間被風扶正的構樹

就愛這用壞的人生有女鬼替我們哭

就愛我們微醺對看

說什么都不對

余秀華的一首詩

近日,來自湖北鐘祥石牌鎮橫店村的農婦余秀華,再一次讓詩歌進入了公共空間。38歲的余秀華出生時腦部缺氧致腦癱,后在家務農,1998年她開始寫詩,并在《詩刊》成功發表。近兩周以來,她的詩仿佛一夜間便在微信朋友圈上橫空出世,一首《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更是讓許多人津津樂道。她的作品與境遇獲得空前曝光的同時,其詩歌的文學造詣引發詩歌界爭議。
附:余秀華詩歌(選自人民日報官微)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
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大半個中國,什么都在發生: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關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槍口的麋鹿和丹頂鶴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
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把一些贊美當成春天
把一個和橫店類似的村莊當成故鄉
而它們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我愛你》
巴巴地活著,每天打水,煮飯,按時吃藥
陽光好的時候就把自己放進去,像放一塊陳皮
茶葉輪換著喝: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帶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內心的雪
它們過于潔白過于接近春天
在干凈的院子里讀你的詩歌。這人間情事
恍惚如突然飛過的麻雀兒
而光陰皎潔。我不適宜肝腸寸斷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給你一本關于植物,關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別
告訴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膽的
春天

余秀華的詩歌經典語錄

幸福如一片葉子含在嘴里
這個三月,走得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獲取水分
并從一條經脈上
得到秋天的走向

想讓我的一個短句穿過秋天的埋伏
天涼的時候,我懷抱緊張
回首,還會驚心
我不知道我身后的腳印
是否如一個酒杯
懷揣著月亮

我開始信任我的平凡,我的世俗
和一錢不值
我把一個句子放在山后長長的斜坡上
讓葉子蓋滿它的身體
可我不知道
哪一片葉子的淚光
會得到整個秋天的原諒

余秀華《我愛你》中的稗子指什么?

稗子是生長于稻田中的雜草,農民總是在勞作時拔掉稗子,把稻子留下。余秀華以稗子自比,將所愛之人比作是稻子,把愛中的自己擺在了一個很低的位置,稗子是卑微的,稻子則是光明正大的,值得被愛。

 一棵稗子不會因為被拉到聚光燈下,就變成稻子,因為稻子就是稻子,稗子就是稗子。不論它的光照、水分、溫度如何變化,它的本質都不會改變。這就是稗子的命運。因為是一個稗子,無論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如何盡心盡意,都會面臨被拔出來的命運。

擴展資料

 很多人不太明白,種莊稼人的才會清楚,稻子和稗子在地里同時生長,區別不大,只能從葉片的寬窄深淺來辯別,但稗子是要除掉的,打除稗藥,扯稗。

稗子生命力強,除掉的稗子拋在田埂,還要切斷根才停止生長。春天是美好的,稗子卻時刻有剝奪生命的可能而"提心吊膽”。

 耶穌用稗子設過比喻:“天國,好像人撒好種子在田里。有仇敵來,將稗子撒在麥子里,就走了。好種就是天國之子。稗子就是那惡者之子。撒稗子的仇敵就是魔鬼。收割的時候就是世界的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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