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義(1090-1138),字去非,北宋末、南宋初年的杰出詩人,后世稱之為“詩俊”,同時也工于填詞,其詞存于今者雖僅十余首,卻別具風格,豪放處尤近于蘇軾。他的詩歌創作可以金兵入侵中原為界線,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清新明快,后期雄渾沉郁。今年二月凍初融,睡起苕溪綠向東。
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
西庵禪伯還多病,北柵儒先只固窮。
忽憶輕舟尋二子,綸巾鶴氅試春風。
——《懷天經智老因訪之》
早春時節,冰雪都開始融化了,我蕩舟尋訪二位老友。在春風的吹拂下,我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是何等的風流俊逸。
張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 。吟詩日日待春風,及至桃花開后卻匆匆。
歌聲頻為行人咽,記著尊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滿載一船離恨向衡州。
——《虞美人·張帆欲去仍搔首》
這首詞是陳與義避難期間與友人短暫相聚后作別之作,然而又不同于普通離恨,兵荒馬亂之際,前途未卜,正所謂“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杜甫《贈衛八處士》),更加令人黯然神傷。
扁舟三日秋塘路,平度荷花去 。
病夫因病得來游,更值滿川微雨洗新秋。
去年長恨拿舟晚,空見殘荷滿。
今年何以報君恩,一路繁花相送過青墩。
《虞美人·扁舟三日秋塘路》此詞所表達的,就是一種得以從官場掙脫,即將到達自己孜孜以求清凈田園的暢然。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
長溝流月去無聲。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
閑登小閣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臨江仙·憶昔午橋橋上飲》清代袁枚有詩云:“佳句聽人口上歌,有如絕色眼前過。明知與我全無份,不覺情深喚奈何!”陳與義此詞給人的感受亦是如此。“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那般風流瀟灑如在眼前,令人神馳;“閑登小閣看新晴”,是在尋求希望,又是在尋求慰藉。
十年花底承朝露 ,看到江南樹。
洛陽城里又東風,未必桃花得似舊時紅。
胭脂睡起春才好,應恨人空老。
心情雖在只吟詩,白發劉郎辜負可憐枝。
——《虞美人·十年花底承朝露》
“看盡江南樹”,還是不忘洛陽的桃花,正如李清照總是遙想“中州盛日”(《永遇樂》),張元幹時常“尋思舊京洛”(《蘭陵王》),朱敦儒追訴“故國當年得意”(《雨中花》),這些南渡詞人終其一生,都沒能對這份情結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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