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詩人李廌
作者 閻廣勤
在浩翰(han)的(de)中(zhong)(zhong)國文學史中(zhong)(zhong),眾多詩人的(de)姓(xing)名(ming)燦若星辰。這其中(zhong)(zhong)有一個是華州人,他就是李(li)廌(音zhì志(zhi))。李(li)廌(1059—1109),字方叔(shu),號德隅齋,又號齊南先生、太華逸(yi)民,華州鄭(zheng)縣(今華州區)人。
李 廌
李廌生活在(zai)北宋中后期(qi),這時期(qi)的(de)經濟文(wen)(wen)化比較繁榮。但他家境(jing)貧寒(han),6歲就(jiu)成了孤兒,他勤奮(fen)力學,稍長,就(jiu)以(yi)學問(wen)稱(cheng)譽鄉(xiang)里。元豐年間(1078-1085),李廌到黃州(今湖北黃崗)拜謁著名文(wen)(wen)學家蘇(su)(su)軾。蘇(su)(su)軾對他的(de)文(wen)(wen)章(zhang)極為(wei)贊(zan)賞(shang),認為(wei)筆墨翻瀾(lan),有飛沙(sha)走石之勢(shi),拍著他的(de)背說(shuo):“你(ni)的(de)才能(neng),可敵萬人。”他受教于(yu)蘇(su)(su)軾,并與秦觀、黃庭堅(jian)、張耒(lei)、晁補之、陳師道一起,被(bei)人們(men)稱(cheng)為(wei)“蘇(su)(su)門六(liu)君子”。
北宋哲宗元(yuan)祐(you)三年(1088),蘇軾以(yi)翰林學士的身份知(zhi)貢舉。李廌也于(yu)(yu)本(ben)年參加考試。因為(wei)李廌以(yi)文(wen)章受知(zhi)于(yu)(yu)蘇軾,人們認為(wei)他定(ding)能考中進士。然而(er)(er)放榜后,李氏非(fei)但未能高中,而(er)(er)且根(gen)本(ben)榜上無名。對于(yu)(yu)這(zhe)一頗出人意料的結果,當時士人每有感慨乃(nai)至驚詫之(zhi)言,宰(zai)相呂大防甚至嘆息(xi)說:“有司(si)試藝,乃(nai)失此奇才耶(ye)!”
蘇軾深感愧對李(li)廌(jian),特意寫詩送(song)其還(huan)鄉,詩題為《余與李(li)廌(jian)方(fang)叔(shu)相知久矣,領貢舉事而李(li)不得第,愧甚,作詩送(song)之》:
與君相從非一日,筆勢翩翩疑可識。
平生漫說古戰場,過眼終迷日五色。
我慚不出君大笑,行止皆天子何責。
青袍白苧五千人,知子無怨亦無德。
買羊酤酒謝玉川,為我醉倒春風前。
歸家但草凌云賦,我相夫子非癯仙。
此(ci)詩前四句自責雖與李(li)(li)廌交往日久,理應認(ren)識他的文風,卻錯過了他在考(kao)場(chang)中寫作的優秀(xiu)文章(zhang);中間四句表現李(li)(li)廌“行止皆天”的通達灑脫;后(hou)四句正(zheng)面描寫餞別場(chang)面,希望李(li)(li)廌回(hui)家后(hou)潛心向學(xue),并預言其不(bu)會終(zhong)生(sheng)埋沒山澤(ze)之間。
李廌所著《師友談記》
元祐六年(1091) 李廌再次應試,再次下第。他從(cong)此絕意仕進,致力(li)于(yu)撰文(wen)著書。宋徽宗(zong)建中(zhong)靖(jing)國(guo)元年(1101),蘇軾去(qu)(qu)世,他感(gan)其知遇之(zhi)恩,悲愴痛哭,作祭(ji)文(wen)曰:“道大不(bu)容,才高為(wei)累。皇(huang)天后土,鑒一生(sheng)忠(zhong)義(yi)之(zhi)心;名山大川,還萬古英靈之(zhi)氣。”詞語奇壯,讀者無不(bu)竦(song)然。他晚年定居長社(今河南長葛),生(sheng)活清苦,宋徽宗(zong)大觀三(san)年(1109)去(qu)(qu)世,享年51歲。
李廌才氣(qi)橫溢,落筆如(ru)飛(fei),詩(shi)(shi)文(wen)并著(zhu)。他為(wei)文(wen)縱(zong)橫馳騁,與蘇軾的風格接(jie)近;條暢曲折,頗(po)具邏輯性;喜論(lun)(lun)古今治(zhi)亂,曾上《忠諫論(lun)(lun)》、《忠厚論(lun)(lun)》、《兵(bing)鑒》于朝。在文(wen)學批評中,他提(ti)出文(wen)章須具備體(ti)、志、氣(qi)、韻的“四要”說(shuo);在《師友談(tan)記》中記載(zai)蘇軾、范祖禹、黃庭堅、秦觀等(deng)人關(guan)于治(zhi)學為(wei)文(wen)的言論(lun)(lun),是(shi)宋代文(wen)學理論(lun)(lun)批評中有(you)價值的材(cai)料。又(you)有(you)《德(de)隅齋畫(hua)品(pin)》22題,對(dui)唐、五(wu)代及宋的名畫(hua)評定品(pin)位(wei),考證(zheng)作者和闡發畫(hua)理,也多(duo)(duo)精辟的見解。他的詩(shi)(shi)歌多(duo)(duo)以山水(shui)、行旅、酬唱、題畫(hua)為(wei)內(nei)容(rong),詩(shi)(shi)風雄健奇(qi)麗(li)。如(ru)他寫的《少華山》一詩(shi)(shi):
少華連延翠煙永,細路緣云上高頂。
奇峰西奔入秦蜀,幽谷南通接荊郢。
昔年蛟龍忽變化,怒蹙山巔壓州境。
山靈吐怪助豪強,地軸狂推如轉梗。
盤龍七社萬戶余,卵覆巢傾伸臂猛。
近來又說神羊嶺,六里橫開罅如井。
居民惴惴已憂疑,惟恐蛟龍怒還逞。
勿令岸谷復顛移,鼓鑄神功煩禹鼎。
李廌的詞(ci)作也(ye)頗為出色。如《虞(yu)美(mei)人》一詞(ci):
玉闌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
好風如扇雨如簾,時見岸花汀草漲痕添。
青林枕上關山路,臥想乘鸞處。
碧蕪千里思悠悠,惟有霎時涼夢到南州。
此詞懷(huai)人念遠,意境(jing)深長,淡泊清疏,回味不盡(jin),為(wei)詞作(zuo)佳品。
原文來源:作者供稿《華州史話》
原文作者:閻廣勤
整理(li)編(bian)輯:華州文史薈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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