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西方藝術史,大部分人是從文藝復興時期開始說起的。沒辦法,三杰的名氣太大,尤其是畫《蒙娜麗莎》的達芬奇,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在文藝復興之前西方藝術是什么樣的呢?
文藝復興之前1000年,被稱為中世紀美術,又被稱為“黑色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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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為使徒洗足》
約1000年
選自奧托三世《福音書》
這幅畫是一部福音書里的插圖,畫的是《約翰福音》(第十三章,第8—9節)
場景再現
基督在最后的晚餐之后正給門徒洗腳,
鋼鐵直男彼得說:“那不行,好羞澀。我強烈拒絕!”
耶穌說:“你不讓我洗,咱倆這緣分也就到這了。”
彼得說:“主啊,不但我的腳,你連我的手和頭也洗了吧。”
于是就有了這幅畫風清(guang)奇(yi)的插畫。
那為啥說他是黑色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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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馬忤斯的晚餐》
1601-1602年
卡拉瓦喬
這幅畫是一部福音書里的插圖,畫的是《約翰福音》(第十三章,第8—9節)
對比卡拉瓦喬畫的基督和使徒吃飯的場景你就會發現,給使徒洗腳的基督長得也太磕磣了點。而被洗腳的使徒的腿更是呈現出來了一種“骨折”的狀態。
難道中世紀的畫家畫畫這么爛嗎?
其實,他只是懶得畫。
畫家創作的心理路程
今天要畫一幅基督給使徒洗腳圖。
事件發生的房間要畫嗎?算了,沒必要。那只能分散大家對事件中心含義的注意力。基督可是神,我要把他們畫在一片平板而輝煌的金色底子前面。在這樣的金色底子上,講話大佬的姿勢會像莊嚴的銘刻一樣鮮明突出。
接下來,定動作。圣彼得是乞求的動作,基督是平靜施教的姿勢,右邊的一個門徒就讓他脫鞋,另一個端水盆,其他人就簇擁在圣彼得身后。大家的眼睛都要直瞪著畫面中心,這就使我們感到那里肯定是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哎呀,水盆沒畫圓,算了無所謂。圣彼得的腳放水盆里看不清啊,沒事,把腿給他拉拉,這又啥呢?
反正我只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畫畫機器,我只要大家看著基督既牛逼又謙虛。(而這一點,他確實表達了出來!)
格列高利大教皇曾經說過:“文章對識字者之作用后的亞當和與繪畫對文盲之作用,同功并運”。
也就是說圣經是給識字的人看的。
那不識字咋辦,那就給你看畫。
害,中世紀的畫就是干這個用的。
中世紀style
于是藝術領域就發生了古代東方藝術和古典時代藝術都未曾出現的事情——中世紀style:埃及人大畫他們知道確實存在的東西,希臘人大畫他們看見的東西;
而在中世紀,藝術家畫宗教。中世紀的藝術家不是一心一意要創作自然的真實寫照,也不是要創造優美的東西—他們只要一復一日畫宗教。那就沒有特例嗎?
來看英國國家畫廊最精彩的一幅中世紀作品《威爾頓雙聯畫》,夠權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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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頓雙聯畫》
然鵝還是典型的中世紀style作品,沒有明暗色彩,不遵循透視原理,所以我們感受不到空間感與立體感(比如感受翅膀)。
大家可以仔細觀察圖中的女性形象,中間的主要人物與四周的配角竟然長的都一樣,右下角背著兩個紙片一樣翅膀的小天使正扭著180度的脖子在和后面的天使說話……
這位畫家,你也太敷衍了吧。(遺憾的是我們不知道是誰繪制了威爾頓雙連畫,甚至連他的國籍也不知道。具體繪制日期也存在著疑問,但大概可以確定是在英國國王理查德二世1377—1399年期間當政所繪制完成的。)
雖然這幅畫那么多缺點,但是它可是中世紀美術必看作品之一,為什么?
王權神授
我們能直觀的看到,這幅畫是單幅畫板用蛋彩顏料繪于木板上,再兩幅單板拼合在一起。兩塊木板之間有個金屬合頁,使畫板可以折疊,在運輸過程中畫作不會被磨損。
皇家寓意傍身,一半人間一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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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頓雙聯畫》
左邊一半展示了人間的場景,跪地者是英王理查德二世,他的背后站著三位圣人,從右到左分別是施洗約翰,英格蘭國王懺悔者愛德華和東英吉利國王圣埃德蒙。
右邊一半展示的是天堂的花園,11位天使簇擁著懷抱年幼基督的圣母。左邊虔誠的寧靜與右邊天使們浮于空中翅膀的靈動,相映成趣。
整幅畫的含義就是施洗約翰、懺悔者愛德華、圣埃德蒙將理查德二世托付給基督。英格蘭國王理查德二世向圣母馬利亞這一天國之后,奉獻了他的王國,每一個天使都給人以特別的世俗化的印象:她們手持象征理查德的雄鹿,其中一個天使手持英國的圣人圣喬治的旗幟。幼年基督代表圣母接受了理查德的請求,正在賜福讓理查德二世成為她的總督。
這組雙聯畫表達的主題就是:王權神授。圣嬰耶穌的手勢是“給予”,右前方的兩個天使的手勢同樣也是“給予”。而理查德二世的手勢則是“接受”。
那給的是什么?又接受什么呢?
那就是英格蘭的統治權。
不求畫好只求畫貴
這幅畫全部用黃金和貴重的藍色天青石所繪制,聽上去就名貴至極,仿佛我們面前的這幅畫正在閃耀著金光。
黃金還好說,畢竟皇家出品。這天青石可不得了,那可比黃金還貴。
要知道,歐洲可是不產天青石的。
哪里產?
阿富汗。
在運輸還沒那么發達的時代,從阿富汗不遠萬里地把天青石運到歐洲,然后磨成粉末來畫畫(不知道畫家在用的時候,會不會手抖。)
想想后面大師們把天青石的藍在筆下用的熠熠生輝,莫名有點心疼這幅畫里大片的藍。
就這樣,畫匠們日復一日地套著模板畫著這些動作、容貌、服飾一毛一樣的人,一畫就是一千年。
這就是黑色時代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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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有個人終于受不了一直畫這些丑東西了,和他的好朋友但丁一起開啟了一場人性的喚醒!
這就是「文藝復興」,在意大利語里,它寫成:Rinascimento,也就是「重生」的意思。
在這場復興里,藝術也真的重生了。
至于是怎么重生的,敬請期待藝術史的敲山之斧第三斧,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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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撰寫 皮卡丘
編輯排版 錦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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