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tian)的(de)早(zao)上(shang)，天(tian)還沒有亮，阿(a)一旦（納西族的(de)機智人物）就到木老爺家去上(shang)工(gong)。寒(han)(han)風從雪山上(shang)迎面(mian)刮來(lai)，阿(a)一旦連(lian)連(lian)打著寒(han)(han)顫。“開(kai)門！開(kai)..”他(ta)還沒叫完第二(er)聲，門就開(kai)開(kai)了。

“大吉大利，子孫興旺(wang)(wang)，大發大旺(wang)(wang)，長命百歲。”木老爺攔(lan)門站著，雙(shuang)手捧著滿滿的(de)一大瓢(piao)的(de)涼水，把(ba)銅(tong)瓢(piao)送到阿一旦的(de)嘴邊。

阿(a)一(yi)旦(dan)明白過來了。原(yuan)來昨晚他太太生了娃(wa)娃(wa)啦。阿(a)一(yi)旦(dan)當了“頭(tou)客(ke)”。照納西族的規(gui)矩，當“頭(tou)客(ke)”的先要喝(he)涼水(shui)，給小娃(wa)娃(wa)解除口(kou)舌是非，免災免難(nan)，一(yi)輩子享清福。然后請“頭(tou)客(ke)”吃白酒、雞蛋、甜湯圓。是規(gui)矩嘛，阿(a)一(yi)旦(dan)只好把一(yi)大銅瓢涼水(shui)喝(he)完了。

阿一旦問：“公(gong)喜(xi)？母喜(xi)？”

“是公喜——少爺(ye)，唉(ai)！”木(mu)老爺(ye)回答(da)著，口氣很不(bu)高興。因(yin)為(wei)納西族有(you)一種(zhong)說(shuo)法：“頭(tou)(tou)客”是決定小孩一輩子(zi)(zi)命運(yun)的(de)，“頭(tou)(tou)客”是個達(da)官(guan)貴人，將來(lai)孩子(zi)(zi)也能成(cheng)為(wei)達(da)官(guan)貴人；“頭(tou)(tou)客”是個貧民或者奴(nu)仆(pu)，將來(lai)孩子(zi)(zi)就要吃(chi)苦受(shou)罪。木(mu)老爺(ye)很是不(bu)開(kai)心，白酒、雞(ji)蛋、湯圓就沒有(you)給阿一旦吃(chi)。

阿(a)一旦受(shou)了這次侮辱，恨(hen)極了，盤算(suan)著怎(zen)樣(yang)報復。

年關逼近了，木老(lao)爺家正忙著準備(bei)過(guo)年。偏偏這(zhe)時阿一旦(dan)好幾天不(bu)見(jian)面，木老(lao)爺家擱著許多活(huo)沒人(ren)做。叫人(ren)去喊過(guo)幾次(ci)，仍然(ran)看不(bu)到他的影子，木老(lao)爺只(zhi)好親自去喊他。

“阿一旦！阿一旦！”木老爺一邊叫一邊推門進(jin)來(lai)。

“大(da)吉大(da)利(li)(li)！貴人當‘頭(tou)客’！子孫興旺！大(da)發(fa)大(da)旺！”阿一(yi)旦高叫著(zhu)出來，雙手(shou)捧(peng)著(zhu)一(yi)大(da)瓢涼水(shui)，送到(dao)木(mu)老(lao)爺(ye)嘴邊。木(mu)老(lao)爺(ye)有生以來沒有喝(he)過涼水(shui)，但這個規矩又(you)不好違反，勉強喝(he)了一(yi)口，就想應(ying)付(fu)過去，但阿一(yi)旦連(lian)聲嚷著(zhu)：“大(da)吉大(da)利(li)(li)！大(da)吉大(da)利(li)(li)！”老(lao)把木(mu)瓢湊到(dao)木(mu)老(lao)爺(ye)的嘴邊，木(mu)老(lao)爺(ye)只好硬著(zhu)頭(tou)皮(pi)喝(he)完了，一(yi)連(lian)打了幾個寒噤。

木(mu)老爺問：“公(gong)喜？母(mu)喜？”

阿(a)一旦滿臉陪笑，答道(dao)：“沾(zhan)福(fu)，沾(zhan)福(fu)！公(gong)喜也有(you)(you)，母喜也有(you)(you)，小(xiao)花也有(you)(you)，四眼也有(you)(you)。”說完，就用手指向墻(qiang)邊。

木老爺一(yi)看，原來阿(a)一(yi)旦家的母狗下了(le)一(yi)窩崽，大約有四五只，在母狗肚皮(pi)下亂(luan)鉆，卿卿咕(gu)咕(gu)地叫(jiao)著吃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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