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8月24日訊 疼痛與鎮痛有著真實而顯著的性別差異。我在研究生階段發現了這一點,而這或多或少是個意外:我對那天早些時候所做的一次實驗的數據做了因果再分析,發現我和我的同事們正在研究的藥物在雄性小鼠身上效果很好,對雌性小鼠卻毫不起效。
我當時認為,如此出人意料的顯著差異足以引起同事們的興趣,但我錯了。我合作的博士后毫不理會我的發現,并鼓勵我繼續研究,把注意力放在“真正”的現象上。幸運的是,我沒有聽從他的建議,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疼痛在兩性間的差異。這種現象在人類和小鼠中一樣顯著,但25年后,許多疼痛研究者仍然沒有在研究中使用雌性實驗動物。
數據顯示,相比于男性,女性對疼痛更敏感,耐受度也更低。然而,比起兩性疼痛強度的定量區別,兩性處理疼痛時的定性區別遠為重要;越來越多的證據正在揭示這一點。舉例來說,我和我的同事們發現,雌性和雄性嚙齒類動物脊髓中處理疼痛的免疫細胞是完全不同的:雄性是小膠質細胞,而雌性是T細胞。
諸如此類的兩性定性區別幾乎隨處可見:緊張所致的疼痛抑制,基因對疼痛的影響,疼痛的社會調節,以及對疼痛的記憶等等。甚至連實驗人員的性別都能影響嚙齒類動物對疼痛的敏感度。這些結果為世界各地的機構,包括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制定的新政策--在臨床研究中必須使用兩種性別的實驗動物提供了最好的證據支持。
自2014年起,NIH規定在臨床研究中“將性別作為一項生物學變量”。但疼痛研究者和其他研究者仍然只在實驗中使用雄性嚙齒類動物。在《疼痛》期刊2015年發表的使用嚙齒類實驗動物的71篇論文中,56篇只在實驗中使用了雄性,6篇只使用了雌性(其中4項研究是專門針對雌性的),6篇沒有披露性別。只有3篇論文(占4.2%)確認使用了兩種性別。這一比例與1996年到2005年并沒有多少區別。
為什么在疼痛研究中使用雌性小鼠和大鼠遇到了如此之多的阻力呢?在我與許多只使用雄性實驗動物的研究者的交流中,我發現了他們的三大擔憂。
第一,研究者擔心在實驗中使用雌性動物會增加實驗的變量,因為雌性的性腺激素水平會發生波動,從而需要檢驗更多實驗對象。這種擔憂看似有其道理,但在實證上是錯誤的。雌性小鼠疼痛數據的變量并不比雄性小鼠更高,在生物醫學動物研究中,這一結論總的來說是正確的。這似乎是因為雄性動物也有自己的變變量來源:社會等級。雄性嚙齒類動物會與同性爭奪社會地位,實驗動物是處于從屬還是支配地位、競爭發生在多久以前都會影響實驗。
其次,許多研究人員認為NIH的政策是在強迫他們擴大樣本量,而這會大大增加實驗成本。這種觀點也是錯誤的:這一政策只要求在所有實驗中適當考慮性別因素,而并不要求產生足夠的統計功效,以辨別出所有的定量性別區分--后者的確會提高實驗成本。
NIH的政策只要求雌性實驗對象的數量足以讓研究者觀察到重大的性別分野,比如我們的發現(兩性使用不同的免疫細胞處理疼痛)。這只要求半數的實驗對象是雌性,這個限制條件絲毫不會影響實驗成本。雖然這種平分方法無法檢測出微小的區別,但卻能揭示出重大的性別差異。
比起因為沒人研究而對一切性別區分一無所知,發現這些唾手可得的成果顯然是更為明智的做法。此外,發現性別區別能讓論文變得更加有趣,或許還能把一篇論文變成兩篇。我實在很難看到這種做法有什么壞處。
在我看來,研究人員們的第三個憂慮是有據可循的:評議者可能會要求科學家在發情周期的每個階段重復實驗。但我必須指出,要研究性腺激素的影響還有更好的方法,而且,兩性在疼痛方面的許多區別實際上來自睪酮。
重要的是,研究者有義務解決對社會有重大影響的問題。疼痛患者大多是女性,如果我們只使用雄性嚙齒類動物做實驗,得出可能只對男性有效的結果,那么我們就辜負了自己的職責。我想對從事疼痛研究的同僚們說:從今天起,在你的實驗中加入雌性小鼠和大鼠。你不會受到損失,但苦于疼痛的男性和女性都會從中大大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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