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2月17日是那一年的春節。對許多家庭來說,那是團圓的日子,喜慶的節日。
然而當時鮮有人知的是,十天前,1931年2月7日夜晚,在上海市郊龍華, 24位革命者被秘密集體槍殺于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院內的荒地上。
?油畫《走向刑場》
他們是:林育南、何孟雄、李求實、龍大道、歐陽立安、惲雨棠、羅石冰、王青士、蔡博真、伍仲文、阿剛(段楠)、李文、柔石、胡也頻、殷夫、馮鏗、費達夫、湯士倫、湯仕佺、彭硯耕、劉爭、賀林隸(賀治平)、李云卿以及一位佚名烈士。 (其中柔石、胡也頻、殷夫、馮鏗、李求實也被稱為“左聯五烈士”)
1931年1月17日至24日,國民黨上海市公安局伙同公共租界的工部局在東方旅社、中山旅社、華德路小學等十余處逮捕了林育南等36人。他們先被關押在國民黨上海市公安局各處,后被解往 龍華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監獄。在獄中,他們堅貞不屈,經受住了拷打和利誘。
?龍華烈士就義沙畫
面對敵人的挑撥和利誘,
林育南說:
我為黨受難,為人民獻身,心甘情愿!
何孟雄說:
革命隊伍出現叛徒固然可恨,但叛徒再多,不能影響革命。今天叛徒出賣了我,明天將會有千百個革命的后來人。
李求實說:
共產黨人都是千錘百煉用純鋼打成的人。這樣的人,你們永遠殺不完。我們的良心和靈魂,永遠屬于我們的黨。
寒冬
雖然獄外黨組織多方營救,宋慶齡、何香凝、楊杏佛等領導的保障民權大同盟也向國民黨當局抗議,要求釋放他們,但國民黨當局不顧社會輿論的譴責,仍決定將他們集體槍殺。
就在 1931年2月7日晚動手。
天空灰暗,飛著雪,陰暗的囚室寒氣逼人。夜深了,國民黨當局以押解南京為由,將24位烈士從牢房中分兩批提出。
難友們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爆發出憤怒的抗議,鐵鐐撞在牢房柵欄上,鏗鏗有聲。室外,預備好的軍警開槍掃射,第一排的同志應聲倒下。第二排的同志在槍聲中振臂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高唱《國際歌》。
犧牲的烈士中, 年紀最輕的歐陽立安只有17歲。他曾說:共產主義是我自己的思想信仰,你們要怎么辦就怎么辦!我堅決信仰共產黨,即使燒成了灰,還是百分之百的共產主義者,絕不變色。
?歐陽立安
匈牙利詩人裴多菲有一首著名的詩作《自由與愛情》。這首詩的中譯廣為人知:“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譯者便是這批罹難烈士之一的殷夫。
?殷夫
惲雨棠和李文是二十四烈士中一對年輕的革命伴侶。邁向刑場的那晚,惲雨棠拖著沉重腳鐐,步伐卻堅定。 妻子李文撫著腹中胎兒,緊緊依偎丈夫,手挽手從容就義。
?上海龍華烈士紀念館中惲雨棠和李文的紀念文字
那晚,馮鏗穿著丈夫為自己披上的羊毛背心。這件毛衣本是馮鏗一針一線為丈夫許峨精心織成的,許峨后來執意讓馮鏗穿上御寒。
1931年1月17日傍晚,馮鏗前往上海公共租界的東方旅社參加左聯作家的秘密會議。那一晚之后,許峨再也沒有等到妻子歸來。 十九年后,許峨才通過地下挖出的血色毛衣,認出了妻子馮鏗的骸骨。
?許峨、馮鏗夫婦和見證兩人深情的毛衣
將來總會有記起他們,再說他們的時候
烈士們犧牲后,魯迅寫下著名的七律《無題》,后發表了《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表達對烈士的深切懷念和對國民黨暴行的強烈抗議。
1933年,魯迅先生再次滿懷悲憤地寫下了《為了忘卻的記念》,并預言: 將來總會有記起他們,再說他們的時候。
?魯迅《為了忘卻的記念》手稿
1950年春天,中央內政部部長謝覺哉給上海市市長陳毅發去令函,要求對1931年的一起中共干部和左翼作家被害案進行調查。
上海市相關部門即刻組織人手,走訪烈士犧牲處周圍的居民。根據幾位老人的描述和指點,工作人員從地下清理出多具骸骨,有的已零碎不全了。坑中還撿出腳鐐、手銬、銀錢等等。另 有一件尚未腐爛的毛衣,上面看得見彈孔和血跡。經過反復確認,這些便是1931年2月7日就義的烈士們的尸骨。
而這件毛衣,正是當年 許峨為妻子馮鏗披上的那件。
就義十九年后,左聯五烈士和一起犧牲的十九位烈士的遺骨才得以重見天日,繼而合葬在龍華烈士陵園。
他們被稱為“ 龍華二十四烈士”,他們沒有被遺忘,沒有人會忘記他們。
?2021年2月7日,龍華烈士陵園紀念活動
1995年,由鄧小平等親筆題詞的龍華烈士陵園,在原龍華監獄和刑場舊址的基礎上擴建落成。1969年10月已遷往漕溪路上海烈士陵園的“二十四烈士”墓也一并遷入,并在“二十四烈士”遺骸發現處建立“龍華烈士殉難地”紀念雕塑,以表達后人“永不忘卻的紀念”。
附2021年春節期間上海市龍華烈士陵園(龍華烈士紀念館)開館信息:
地址:上海市龍華西路180號
陵園開園時間:6:00~17:30(17:00停止入園,17:30清場)
紀念館開館時間:9:00~16:30(16:00停止進館,周一閉館)
團隊祭掃參觀須提前2-14天在龍華烈士陵園官網、 “龍華英烈” 微信公眾號預約,參觀人數控制在20-50人以內;散客參觀請掃描滬游碼預約登記。
來源:紅色之聲(ID:hszs1921)綜合龍華英烈微信公眾號、上海地方志辦公室、上海檔案信息網、經濟日報
編輯:C.、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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