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集團內部,有著涇渭分明的圈子,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三國時代的蜀漢集團,則是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了這種現象。縱觀整個三國,蜀漢集團內部的各種圈子,也是最為復雜的。
蜀國創立以后,劉備麾下大概有三大集團:中原派、荊州派、益州派。中原派中,都是最早跟隨劉備起事的一批將領,也是最受劉備重視的一方。其中的代表人物有關羽、張飛、麋竺等人。而荊州派,則是劉備在荊州之時,所招攬的一批人才。其中的代表人物是諸葛亮,其他人物尚有黃忠、馬氏兄弟、蔣琬等人。至于益州派,則是更為復雜,首先是掌權的東州派,代表人物有李嚴、法正、孟達等人。其次是被打壓的益州本土派,他們才是益州之前的主人,代表人物有黃權、譙周等人。
可想而知,當劉備打下漢中之地后,蜀漢集團的內部,也自然出現了斗爭現象。而受到波及的,便是上庸城內的劉封、孟達以及遠在荊州的關羽。
漢中之戰過后,以法正為代表的東州派官員,受到了劉備重用。畢竟,法正在迎劉備入蜀和平定漢中之戰后,都立下了不小的貢獻。正因如此,東州派在劉備心中的地位,甚至要超過了荊州派。據《三國志?法正傳》記載:“(劉備)以正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外統都畿,內為謀主。”
在劉備進位漢中王以后,法正又進為尚書令,領護軍將軍一職。劉備對法正信賴到了何種程度呢?有一個例子能說明。法正在擔任蜀郡太守之時,曾為“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無不報復,擅殺毀傷己者數人。”對此,有人向諸葛亮提意見,但他給出的答案,是他自己管不了:“亮又知先主雅愛信正,故言如此。”
不僅如此,同樣出身于東州集團的董和,此時在蜀漢集團中的官職,也竟然和諸葛亮并列:“為掌軍中郎將,與軍師將軍諸葛亮并署左將軍大司馬府事。”另外,荊州與益州的交界處,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名為宜都。蜀國張飛、吳國陸遜都擔任過宜都太守,可見其戰略地位的重要性了。那么此時的宜都太守,又是誰呢?同樣也是東州派將領——孟達。從上述分析不難發現,此時的東州集團在蜀漢內部有多顯赫了。
但這一切,都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劉備最信任和倚重的軍師法正,他蹊蹺的去世了。至于怎么死的?不知道,史書上說是病死。在法正病重期間,以諸葛亮為首的荊州派官員開始抬頭。或許劉備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外放了孟達,令其進攻上庸三郡。
據《三國志?劉封傳》記載:“建安二十四年,(劉備)命達從秭歸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為達兵所害。”孟達的才能是受到過法正、劉備、曹丕的一致肯定的。不久之后,他就順利攻取了房陵。值得玩味的是,諸葛亮的大姐夫蒯祺卻被孟達殺了。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尚且不得而知。
不過此舉卻讓諸葛亮以及劉備對其忌憚起來。蒯祺出身于荊州望族之一蒯家,是當地頗有影響力的一位名士。他的被殺,肯定會引起荊州勢力對于蜀漢集團的不滿。當年曹操堅持殺害了兗州名士邊讓,結果他外出征討徐州之時,對其不滿的陳宮聯合張邈等人發動了叛變。最終導致兗州全境淪陷,只留下了三城之地。從這個例子來看,擅殺名士的后果,有多么嚴重了。
對此,劉備專門派了義子劉封前去,并奪了孟達的兵權:“達將進攻上庸,先主陰恐達難獨任,乃遣封自漢中乘沔水下統達軍,與達會上庸。”不過劉備沒想到的是,劉封來到上庸之后,便開始自作主張了起來。首先是關羽的敗亡,他在攻打樊城之時,曾向上庸求援。這時候,手握兵權的劉封卻拒絕出兵。這或許是劉封野心的體現,因為關羽是支持劉禪繼位的領頭人物。
其次,劉封逼走了孟達:“又封與達忿爭不和,封尋奪達鼓吹。達既懼罪,又忿恚封,遂表辭先主,率所領降魏。”這件事情也值得商榷。因為劉封也是出自荊州派,以他自己的性格,是很難做出排擠孟達這樣的舉動的。除非他背后有人教唆。劉備自然不可能,從他任命孟達為宜都太守來看,劉備對其還是很重視的。孟達遭到排擠以后,只好投降了魏國。不僅如此,孟達還帶了徐晃等人,將上庸三郡重新奪回去了:“(曹丕)遣征南將軍夏侯尚、右將軍徐晃與達共襲封……申儀叛封,封破走還成都。”
劉封走投無路,只好回到了成都向劉備請罪。據《三國志?劉封傳》記載:“封既至,先主責封之侵陵達,又不救羽。諸葛亮慮封剛猛,易世之后終難制御,勸先主因此除之。於是賜封死,使自裁。”值得注意的是,劉備先是怪罪劉封逼走了孟達,隨后才說到他對關羽見死不救,這才最終處死了他。除此之外,諸葛亮的建議可謂是細思恐極。不妨假設一下,背后指使劉封排擠走孟達的人,正是諸葛亮。而事情敗露以后,諸葛亮又暗示劉備,劉封將來會對劉禪造成威脅,最終讓劉備處死了劉封。這難道不是諸葛亮的殺人滅口之計?從這方面考慮,諸葛亮很有可能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當然,這只是一些推測。只是這場內斗的最終結果,卻導致蜀漢集團損失了關羽、劉封、孟達三位大將,還丟失了上庸三郡這一戰略要地。這個結果,無疑是給蜀漢集團帶來了重大損失。而諸葛亮后來設計坑死了孟達,或許也是在彌補這場過失?
參考書籍:《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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