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wo)方特邀作者月(yue)落星沉
明(ming)太祖朱元璋(zhang)這人，很多(duo)事情都有爭議，但有一(yi)個畫風卻從(cong)沒爭議：凡事往大了辦！
比(bi)如(ru)(ru)他的(de)“整(zheng)肅吏治(zhi)”，“監守(shou)自盜”四十(shi)(shi)貫(guan)錢就(jiu)要(yao)(yao)殺頭，受賄八十(shi)(shi)貫(guan)錢要(yao)(yao)絞刑，私自挪用公(gong)車都要(yao)(yao)“杖七十(shi)(shi)”。抓(zhua)住“典型”更是“大辦(ban)”。比(bi)如(ru)(ru)洪武九年這一(yi)年，全(quan)(quan)國(guo)被抓(zhua)到鳳陽(yang)“勞動改造”的(de)“落馬貪官”，竟就(jiu)有(you)數萬(wan)人之多。又比(bi)如(ru)(ru)他的(de)“抓(zhua)經(jing)濟”，在位(wei)三十(shi)(shi)年，全(quan)(quan)國(guo)修了近(jin)五萬(wan)處水利工(gong)程(cheng)，耕地數量高達八百五十(shi)(shi)萬(wan)頃(qing)，全(quan)(quan)國(guo)農民(min)家(jia)家(jia)“聽指(zhi)揮種地”，每十(shi)(shi)畝地就(jiu)要(yao)(yao)種半(ban)畝棉(mian)花(hua)，不種就(jiu)要(yao)(yao)法辦(ban)……
明朝能從(cong)開國時一片殘破的(de)局(ju)面快(kuai)速發(fa)展(zhan)起來，實(shi)現“宇內富庶”的(de)“洪武(wu)盛世”，確實(shi)有朱元璋(zhang)“辦大(da)事”的(de)功勞(lao)。
但和這些出名的“大事”相比，一件朱元璋不太出名的“大事”，影響卻更超越了歷史：“命種桐、漆、棕(zong)于朝陽(yang)門(men)外鍾山之陽(yang)，桐園百(bai)(bai)(bai)產，二甲軍二百(bai)(bai)(bai)四十，桐樹歲(sui)得油百(bai)(bai)(bai)五十斤。”
確切說，就是朱元(yuan)璋(zhang)命人種了幾棵(ke)桐樹。“種幾棵(ke)書(shu)”怎(zen)么成了大(da)事？這意(yi)義，可(ke)大(da)了去了：每年的“歲得油”，得到的可(ke)是中(zhong)國古代重要(yao)的“手工業原材料”：桐油！
一、朱元璋“植樹造桐林”，大大助推桐油產業發展
桐油，即桐樹果實產生的油，在中國古代的天然涂料里，桐油是重要的原材料，唐朝的《本草拾遺》等典籍里，就有了對桐油的詳細記載。發展到唐宋年間時，桐油的用途就更廣了，既可以被用作制作“油灰”，作為建筑和造船時的材料，還能拿來制作“桐花煙”“桐膏”，公認宋朝文人圈里受追捧的“高檔奢侈品”。但在明代以前，桐油產業，卻也十分“低調”——因為太貴了。
因為栽培與制作技術的限制，在(zai)明代以前，桐油的產量一直(zhi)非常(chang)稀少(shao)，產地也只集中在(zai)西南等地區(qu)，規模化種植更是沒影。也正因如(ru)此，朱元璋“種樹”這(zhe)(zhe)事兒，意義才無(wu)比重大：以學者(zhe)周紹繩的形容說(shuo)，這(zhe)(zhe)是古代中國“國營(ying)桐油”的開端。
有了這“開端”，桐油的產量，也就在明朝立國后高速增長：“國營桐(tong)樹(shu)”的產量大大增加，永(yong)樂(le)時(shi)(shi)期明王朝又趁熱打鐵，開(kai)設了以桐(tong)油為(wei)原料(liao)，專營漆器的“果園廠”。桐(tong)樹(shu)的種植和(he)桐(tong)油的生產，也從(cong)此開(kai)始普(pu)及全(quan)(quan)國，發(fa)展(zhan)到清(qing)代晚期時(shi)(shi)，桐(tong)油產業(ye)的發(fa)展(zhan)，都已經完全(quan)(quan)實現“桐(tong)油功(gong)用日宏，種植者亦稍眾(zhong)”，以及“婦孺皆知其利”。“種桐(tong)樹(shu)得桐(tong)油”這(zhe)事兒，成了明清(qing)六(liu)百(bai)年里，中(zhong)國一(yi)項(xiang)常見的傳統手(shou)工(gong)業(ye)。
這個陡然火熱起來的“新產業”，也就像一支“興奮劑”。元朝以前多少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奢侈品產業”，這下不但更火熱，且更“親民”了。
二、桐油的產業化，拉動其他產業興旺發展
桐(tong)(tong)油(you)的(de)大(da)(da)規模應用，首先(xian)就助推了明代(dai)漆(qi)器業的(de)發展(zhan)。雖然在今(jin)天，技術發展(zhan)成熟，油(you)漆(qi)完全可(ke)以取代(dai)古(gu)時(shi)候的(de)桐(tong)(tong)油(you)來使(shi)用。但在古(gu)時(shi)候，桐(tong)(tong)油(you)卻可(ke)以很(hen)大(da)(da)程度上充分發揮油(you)漆(qi)的(de)作用，甚至比油(you)漆(qi)的(de)功能還要全。
要知道，桐油身為“油”，它首當其沖的一個作用，就是作為涂料。桐油涂(tu)(tu)在(zai)布(bu)匹(pi)上面(mian)，就成(cheng)了(le)“油布(bu)”，涂(tu)(tu)在(zai)傘上，就成(cheng)了(le)“油傘”。當(dang)然，涂(tu)(tu)可不只是(shi)為(wei)了(le)好(hao)看，更多(duo)是(shi)為(wei)了(le)實用。桐油有著耐酸、耐堿、防腐、防銹等一大堆好(hao)處，在(zai)原本基礎(chu)上，更是(shi)直接提(ti)升物品質量。桐油的廣泛使用，簡直是(shi)其它相關產(chan)業發展(zhan)的“催化(hua)劑”。
明朝時期，漆器業發展到一定水平，技術更是呈現越來越成熟的趨勢，而桐油的大量開采及廣泛使用，更是直接為漆器業的發展提供優質原料，在原來基礎上更拉動其快速發展，推動了漆器的普及使用。以至于到了明朝鼎盛時期，漆器工藝已經達到完全成熟的階段，漆器不僅種類繁多，色彩絢麗，而且積攢了許多優秀的技術經驗。而明代以前許多名貴的漆器，也從此“深入民間”，成了百姓家的常用品。
此外，桐(tong)油(you)還(huan)可以用作建筑材料。桐(tong)油(you)拌和石灰，就是中國歷史(shi)上最“硬核”的(de)(de)建筑材料，堅不可摧，那些歷史(shi)遺留(liu)下來的(de)(de)古建筑，追(zhui)溯起來都可見到桐(tong)油(you)的(de)(de)蛛(zhu)絲馬跡。正因如此，才為(wei)我們后人(ren)留(liu)下那些寶貴的(de)(de)物質文化(hua)遺產。
三、桐油產業與造船業結合，強力促進“出國賣貨”
如題所(suo)說的，桐(tong)油產(chan)業(ye)(ye)作為明太祖時(shi)期(qi)超級賺錢(qian)的“熱門(men)產(chan)業(ye)(ye)”，它最賺錢(qian)的意(yi)義(yi)，莫過于是和造船業(ye)(ye)相結(jie)合，以及(ji)之(zhi)后的一系列傳奇操作。
桐油作為一種重要涂料，在明朝時廣泛用于造船中，直接提升了中國船舶的質量。桐油與石灰拌和在一起，作用無異于“膠”，比樹脂的粘合力要更強，甚至有外國學者感慨，用桐油造出來的船“堅如硬石”。如此一來，有了桐油的船舶，完全可以達到“一艘船使用期相當于歐洲人兩艘”的完美效果。
到(dao)了(le)(le)(le)明(ming)代(dai)“隆慶開關”，中(zhong)國(guo)(guo)外貿融入到(dao)“航(hang)海時代(dai)”。涂了(le)(le)(le)桐油(you)的中(zhong)國(guo)(guo)船(chuan)舶，也就成了(le)(le)(le)亞洲海洋(yang)上的“賺錢神器”：單是在(zai)菲(fei)律賓(bin)地區，“隆慶開關”早期，每年(nian)(nian)造訪菲(fei)律賓(bin)的中(zhong)國(guo)(guo)船(chuan)舶不(bu)過十來艘，到(dao)了(le)(le)(le)萬(wan)(wan)歷(li)年(nian)(nian)間時，就暴增到(dao)每年(nian)(nian)137艘。這些劈波(bo)斬(zhan)浪的中(zhong)國(guo)(guo)船(chuan)，帶來了(le)(le)(le)棉布瓷(ci)器等“中(zhong)國(guo)(guo)寶(bao)貨”，年(nian)(nian)年(nian)(nian)在(zai)菲(fei)律賓(bin)賺到(dao)笑。1585年(nian)(nian)時，中(zhong)國(guo)(guo)船(chuan)隊每年(nian)(nian)就能在(zai)菲(fei)律賓(bin)賺走30萬(wan)(wan)比(bi)索白銀，到(dao)了(le)(le)(le)1596年(nian)(nian)，這個數(shu)字就突破了(le)(le)(le)100萬(wan)(wan)比(bi)索。
如此豐厚利潤，也叫當時統治菲律賓的西班牙殖民者，發出了無奈的哀嘆：“我們的錢都流入了中國人的口袋”。一直到清代雍正年間時，中國的遠洋船隊，都是亞洲海洋上“吸金”的代名詞。火熱賺錢的背后，也有桐油的沉默貢獻。
如此好(hao)用的桐油(you)，也(ye)自然有了(le)國(guo)際聲譽：明朝正德至嘉靖(jing)年間(jian)時，葡萄牙人就開始在中國(guo)采購桐油(you)。不過一直到鴉(ya)片戰爭前，比起“助(zhu)推”賺錢的景象來(lai)，“桐油(you)出口”其實還比較冷清。畢竟當時的歐美國(guo)家(jia)，漆(qi)器等(deng)工藝并不發達，桐油(you)的用場還是少(shao)得(de)多。但到了(le)近代史，這事兒又不一樣了(le)。
四、不光能賺錢，桐油還為抗戰立下奇功
鴉片(pian)戰(zhan)爭一聲(sheng)炮響，大清“閉關鎖國(guo)”的(de)(de)大門被轟開(kai)，緊(jin)接著大量傾銷(xiao)的(de)(de)外(wai)國(guo)貨(huo)(huo)物(wu)，也沖垮(kua)了(le)許多中國(guo)傳統(tong)的(de)(de)手工業(ye)。就連曾是(shi)(shi)歐洲國(guo)家(jia)“剛需(xu)”的(de)(de)景德鎮瓷(ci)器，也在(zai)西方國(guo)家(jia)“洋瓷(ci)”的(de)(de)沖擊下日(ri)(ri)益衰落。至(zhi)于“茶葉”“絲綢”等(deng)產業(ye)，面對西方的(de)(de)機器工業(ye)，也都是(shi)(shi)節節敗退。卻(que)偏偏是(shi)(shi)昔日(ri)(ri)“非主流貨(huo)(huo)物(wu)”的(de)(de)桐油，卻(que)在(zai)苦難的(de)(de)近代史(shi)上逆風而上了(le)。
在中國傳統的手工業里，桐油的用場，多是在“涂料”“建筑材料”等領域。但(dan)席(xi)卷世界的(de)(de)工(gong)(gong)(gong)業(ye)革命，卻給了(le)桐油(you)(you)(you)新的(de)(de)機(ji)遇：19世紀(ji)下半葉起，隨著西(xi)方(fang)(fang)各國(guo)(guo)機(ji)器大工(gong)(gong)(gong)業(ye)的(de)(de)推廣，桐油(you)(you)(you)成了(le)制作“油(you)(you)(you)布”“油(you)(you)(you)墨”“油(you)(you)(you)漆(qi)”等工(gong)(gong)(gong)業(ye)品的(de)(de)主(zhu)要(yao)原材料(liao)，身價節節飆升。20世紀(ji)初，桐油(you)(you)(you)“耐腐蝕”“防水(shui)”的(de)(de)特性更被歐美工(gong)(gong)(gong)業(ye)界重視，成了(le)電(dian)機(ji)、電(dian)纜等產業(ye)的(de)(de)“剛(gang)需(xu)”材料(liao)。換句(ju)話說，沒有桐油(you)(you)(you)，西(xi)方(fang)(fang)國(guo)(guo)家的(de)(de)機(ji)器都開(kai)不動。可桐油(you)(you)(you)在哪？在中(zhong)國(guo)(guo)！
1937年(nian)(nian)以(yi)前，中國(guo)就是世界(jie)上唯(wei)一的(de)(de)(de)(de)桐(tong)油(you)生產(chan)國(guo)。自明(ming)初(chu)(chu)起代(dai)(dai)代(dai)(dai)成熟的(de)(de)(de)(de)“桐(tong)油(you)產(chan)業(ye)核心技術(shu)”，這下終于開花結果：從晚清年(nian)(nian)間起，中國(guo)桐(tong)油(you)就賣(mai)火全世界(jie)。作為“世界(jie)第(di)一工業(ye)強國(guo)”的(de)(de)(de)(de)美國(guo)，更是桐(tong)油(you)的(de)(de)(de)(de)大買家(jia)。熟悉20世紀(ji)(ji)初(chu)(chu)世界(jie)史的(de)(de)(de)(de)朋友都知道，20世紀(ji)(ji)的(de)(de)(de)(de)前三(san)十(shi)(shi)年(nian)(nian)，也正(zheng)是西方列強“軍備(bei)競(jing)賽”加劇的(de)(de)(de)(de)時(shi)代(dai)(dai)，桐(tong)油(you)的(de)(de)(de)(de)銷量(liang)更是暴增。全面抗戰爆發前夜的(de)(de)(de)(de)1936年(nian)(nian)，中國(guo)的(de)(de)(de)(de)桐(tong)油(you)出口值達到了(le)空前的(de)(de)(de)(de)73379000元，占中國(guo)出口額(e)的(de)(de)(de)(de)百分之十(shi)(shi)。無(wu)可(ke)爭議的(de)(de)(de)(de)“第(di)一吸金產(chan)業(ye)”。
換句話說，在那個落后挨打的時代里，低調的桐油產業，年復一年在為孱弱的中國補血。這也就(jiu)是(shi)說，當年明朝朱元璋的(de)(de)一次“冷門產業”開發，不僅(jin)給古代(dai)中(zhong)國賺了六百多(duo)年的(de)(de)錢，還在(zai)生(sheng)死(si)存亡的(de)(de)重要關頭，給落后挨打的(de)(de)近代(dai)中(zhong)國，留了個保(bao)命(ming)的(de)(de)“家底”。
而(er)到(dao)了(le)艱苦卓絕的(de)(de)抗(kang)戰(zhan)時代，桐(tong)(tong)(tong)油產業的(de)(de)地(di)位更高：全(quan)面抗(kang)戰(zhan)爆發(fa)前，雖然(ran)日本貴為美國(guo)(guo)(guo)的(de)(de)“第三(san)大外貿(mao)伙伴”。但美國(guo)(guo)(guo)工業最剛需的(de)(de)桐(tong)(tong)(tong)油，還是指望中(zhong)國(guo)(guo)(guo)供(gong)應。美國(guo)(guo)(guo)八百五十種(zhong)工業品(pin)的(de)(de)生(sheng)產，都要依(yi)賴桐(tong)(tong)(tong)油貿(mao)易。隨著全(quan)面抗(kang)戰(zhan)的(de)(de)進程，中(zhong)國(guo)(guo)(guo)東南沿海被(bei)封鎖，火熱(re)的(de)(de)桐(tong)(tong)(tong)油出口也(ye)一下子“斷供(gong)”。受到(dao)打擊的(de)(de)美國(guo)(guo)(guo)，也(ye)不(bu)(bu)得不(bu)(bu)重(zhong)新(xin)調整(zheng)對華政策。
于是，就是在中(zhong)國抗戰(zhan)最困難的(de)(de)(de)(de)1939年，以桐油為抵(di)押(ya)，中(zhong)美簽(qian)訂了(le)(le)《桐油借款和(he)約(yue)》，中(zhong)國獲得(de)了(le)(le)2500萬美元的(de)(de)(de)(de)“貸款”。這也是全面抗戰(zhan)爆發后(hou)，中(zhong)國從美國獲得(de)的(de)(de)(de)(de)第(di)一筆援(yuan)助。雖然和(he)約(yue)內容十分苛(ke)刻，但(dan)對于中(zhong)國抗戰(zhan)，卻(que)有(you)著重(zhong)要(yao)意(yi)義——不止救了(le)(le)眼前的(de)(de)(de)(de)急，還打破了(le)(le)困頓里的(de)(de)(de)(de)“外交堅冰(bing)”。
也同樣是全面抗戰爆發以后，在中國“外援斷絕”，石油等戰略資源短缺的危局下，以桐油為原料做出的“汽油煤油替代品”，也有力支援了抗戰。比如著名(ming)的桐油(you)(you)產(chan)地貴州銅仁，每年就(jiu)往前線提供兩千多(duo)噸“桐油(you)(you)替(ti)代品”。在作為抗戰中(zhong)國空(kong)軍(jun)旗幟的芷江機(ji)場，那(nei)些(xie)一次(ci)次(ci)冒著彈雨升空(kong)，拼(pin)死阻擊日(ri)軍(jun)的中(zhong)國戰機(ji)，很多(duo)用的也都是“桐油(you)(you)替(ti)代品”。
這(zhe)“燒著桐(tong)油打鬼子”的一幕(mu)，是中國抗戰的獨有(you)風(feng)景，多(duo)少辛酸和敬意，今天依然(ran)值(zhi)得(de)銘記。
更值得銘記的，卻是桐油的“奇功”作用。作為一項古代的“核心技術”，桐油昔日的輝煌，抗戰的奇功，也昭示了一個永遠的真理：核心技術，強國重器！
參考資料：周紹(shao)繩(sheng)《中國(guo)涂料史(shi)(shi)話——十六、桐(tong)(tong)油小史(shi)(shi)》、劉(liu)(liu)玄啟《桐(tong)(tong)油貿易與(yu)抗(kang)戰(zhan)(zhan)(zhan)初期美國(guo)對華(hua)政策的(de)變化》、劉(liu)(liu)新華(hua)《為抗(kang)戰(zhan)(zhan)(zhan)建功的(de)銅仁桐(tong)(tong)油》、暴走蘿(luo)莉哎(ai)《桐(tong)(tong)油有(you)什么(me)用抗(kang)戰(zhan)(zhan)(zhan)時候為何被(bei)列為戰(zhan)(zhan)(zhan)略(lve)物資》、何不笑《桐(tong)(tong)油抗(kang)戰(zhan)(zhan)(zhan)：用家史(shi)(shi)看歷史(shi)(shi)》、陳(chen)梧桐(tong)(tong)《洪武(wu)皇帝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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