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中(zhong)國歷史(shi)，酷刑(xing)的發明和傳承(cheng)，一路伴隨著帝王(wang)治人治國。
在(zai)《報任安(an)書》中，司馬(ma)遷這么(me)解釋“刑(xing)(xing)，不(bu)(bu)上大(da)夫(fu)”，即：士大(da)夫(fu)的氣節(jie)不(bu)(bu)可辱。中國古代大(da)夫(fu)以(yi)上的階層(ceng)，雖有(you)享受的“特(te)權”，但(dan)《禮(li)(li)記·曲禮(li)(li)》中也記載了：“國君撫式，大(da)夫(fu)下(xia)之；大(da)夫(fu)撫式，士下(xia)之；禮(li)(li)不(bu)(bu)下(xia)庶人。”刑(xing)(xing)不(bu)(bu)上大(da)夫(fu)，刑(xing)(xing)人不(bu)(bu)管在(zai)不(bu)(bu)在(zai)君側，都(dou)應(ying)公(gong)正對(dui)待。
在古(gu)代(dai)，帝王（含君主(zhu)、皇帝、國王、諸侯王）和(he)貴族的(de)權威(wei)至高無上(shang)，對犯罪的(de)懲(cheng)罰也極其簡單，大(da)約(yue)只有(you)兩種：處(chu)死和(he)奴(nu)役。
今(jin)天，我們就來說說第一種：處(chu)死(si)。
那要怎么處死呢？
僅典籍(ji)“收錄在案”的處死之刑就不(bu)下幾十種，而“凌遲(chi)之刑”可以說是(shi)其(qi)中“最毫無人(ren)性(xing)”的刑罰(fa)，人(ren)活著的時候一(yi)刀(dao)一(yi)刀(dao)割其(qi)肉，讓犯(fan)人(ren)在痛苦之中慢慢死去。因為，在中國歷史上死于凌遲(chi)的人(ren)，有(you)記(ji)載(zai)的不(bu)下千(qian)(qian)人(ren)，以至(zhi)于，有(you)人(ren)說潑婦(fu)罵人(ren)嘴里的“挨千(qian)(qian)刀(dao)的”，就指(zhi)的是(shi)凌遲(chi)之刑。
都說(shuo)武則天時(shi)代酷(ku)吏最多(duo)，可實際上卻是明朝(chao)，這個時(shi)代創(chuang)下了(le)酷(ku)刑數量之(zhi)最。據說(shuo)，當時(shi)的(de)官員(yuan)會將衣(yi)帶(dai)浸染上“鴆血(xue)”，一(yi)旦被“抓捕”，立刻就將衣(yi)帶(dai)含在口(kou)中，寧愿一(yi)死(si)也不愿意(yi)遭受酷(ku)刑的(de)折(zhe)磨(mo)。在《瑞嚴公年(nian)譜》中，就記(ji)載了(le)明末(mo)崇禎(zhen)年(nian)間的(de)進士鄭鄤(fan)被凌遲的(de)事情(qing)。
1639年8月26日(ri)一(yi)大(da)(da)早(zao)，西(xi)市(shi)（如今北(bei)京西(xi)四(si)）搭(da)起(qi)了(le)一(yi)座棚(peng)子，鄭鄤坐在一(yi)只(zhi)大(da)(da)籮筐里(li)被放在了(le)牌樓(lou)下。圍觀(guan)的(de)人將道路堵(du)得水泄(xie)不通(tong)，連附(fu)近的(de)屋頂上都(dou)爬滿的(de)人。大(da)(da)家竊竊私語，圣旨說的(de)什么內(nei)容(rong)，大(da)(da)家都(dou)沒有聽清楚，只(zhi)聽到最后(hou)一(yi)句：“照律應剮三(san)千三(san)百(bai)五十七刀。”
話音剛(gang)落，劊子手就(jiu)大(da)聲(sheng)附和(he)(he)，圍觀的(de)群眾(zhong)被(bei)(bei)當時的(de)陣勢嚇壞了(le)(le)。于是，三聲(sheng)炮響后，行刑正式開始。人潮涌(yong)動，大(da)家都(dou)想看(kan)“剮人”是如何做的(de)。但(dan)奈何人太多，過了(le)(le)很(hen)久，一(yi)端掛有東(dong)西的(de)繩子被(bei)(bei)拉高，原來(lai)是人的(de)“肝和(he)(he)肺(fei)”，這(zhe)應是表明行刑過程基(ji)本結束了(le)(le)，肉(rou)已經被(bei)(bei)割(ge)沒了(le)(le)。
過(guo)了一會(hui)兒，桿子上又吊起了一顆腦袋(dai)。接著，軀體也被(bei)懸(xuan)掛起來。當時的(de)(de)場(chang)景是軀體的(de)(de)背部面向大家，一條(tiao)條(tiao)肌肉(rou)依(yi)舊(jiu)“掛”在身上。此時，整個過(guo)程正式(shi)結束，有校尉專(zhuan)門負責向皇帝報告(gao)。之(zhi)后(hou)，鄭鄤(fan)的(de)(de)肉(rou)則被(bei)當成瘡(chuang)癤藥的(de)(de)“原料”售(shou)賣。
“凌遲”是官(guan)定的(de)“死刑”之(zhi)一，除此之(zhi)外，還有一些更“殘忍”的(de)刑法，雖(sui)沒有被收編，卻被多(duo)次使(shi)用，其中(zhong)一個(ge)就(jiu)是“活剝人皮”。六(liu)朝(chao)(chao)以前只(zhi)限(xian)于(yu)“剝臉皮”，后來進化成(cheng)了“剝全身皮”。尤其到了明朝(chao)(chao)，“剝人皮”的(de)手段被用到了極致。
《草(cao)木(mu)子(zi)余(yu)錄》說，朱元璋痛恨官吏(li)貪污，一旦有人舉報(bao)官員貪污超(chao)過60兩白銀(yin)以(yi)上，就會被判處(chu)死刑。不(bu)但(dan)要割(ge)腦袋示(shi)眾，還會剝下(xia)他的皮(pi)，在(zai)皮(pi)里填充(chong)上草(cao)，放在(zai)衙(ya)門的旁(pang)邊，告誡大家不(bu)要“以(yi)身(shen)試法(fa)”。所(suo)以(yi)，明朝時期(qi)的衙(ya)門附(fu)近都會建(jian)一座廳堂，平(ping)日祭(ji)祀土地神，若要執(zhi)行該(gai)刑法(fa)，就會在(zai)這(zhe)里進行，從而得(de)名“皮(pi)場(chang)廟”。
當年，魏(wei)忠賢就喜歡(huan)“剝人皮”，《幸存錄(lu)》說了一個故事。
一天，五個人在旅店里喝酒，其中一姓(xing)(xing)徐(xu)的人說(shuo)：“魏(wei)忠(zhong)賢很快就(jiu)(jiu)要下臺了，他(ta)(ta)做的壞事(shi)太多了。”其他(ta)(ta)人都(dou)很害怕，不是不開口(kou)就(jiu)(jiu)是勸他(ta)(ta)少說(shuo)兩(liang)句。但(dan)是，這(zhe)位姓(xing)(xing)徐(xu)的居然大(da)聲嚷嚷：“我(wo)有(you)什么好怕的，他(ta)(ta)再作惡(e)多端，還(huan)能剝了我(wo)的皮(pi)不成(cheng)？”哪曾(ceng)想，這(zhe)五個人當晚就(jiu)(jiu)被帶到(dao)了衙門。當時，魏(wei)忠(zhong)賢看著他(ta)(ta)們，冷(leng)(leng)冷(leng)(leng)地說(shuo)道：“你們就(jiu)(jiu)看看我(wo)能不能剝了他(ta)(ta)的皮(pi)？”
于是，魏忠賢就讓人將(jiang)融化(hua)的瀝青(qing)澆在徐姓(xing)人身(shen)上，待瀝青(qing)冷卻凝固后(hou)用錘子(zi)一敲，連瀝青(qing)帶皮齊齊剝落(luo)。
那么(me)，還有比剝皮更(geng)甚的(de)刑法嗎？
有，“上油鍋煎”。
在項羽(yu)和劉(liu)邦斗(dou)得不可(ke)開交時，就揚言要煮(zhu)了(le)(le)(le)劉(liu)邦的父親。當時，劉(liu)邦聽(ting)了(le)(le)(le)無所謂，還說：“你我都(dou)是兄弟，我爹就是你爹，你要真(zhen)煮(zhu)了(le)(le)(le)我爹就分我一(yi)杯(bei)羹。”聽(ting)后，項羽(yu)肺(fei)都(dou)要炸了(le)(le)(le)，還好在項伯的及(ji)時勸阻(zu)下，才沒有(you)釀成“慘案”。
不過，卻有人沒躲過此厄運。
朱(zhu)棣(di)篡(cuan)權，建文帝的(de)舊部大將鐵鉉不愿意歸降(jiang)，后(hou)被擒獲。《明(ming)史演(yan)義》記載，他見朱(zhu)棣(di)時背對一言(yan)不發(fa)，于是(shi)，朱(zhu)棣(di)再三(san)強迫(po)，見鐵鉉依舊沒(mei)有服軟，就讓人(ren)割下他的(de)耳鼻煮熟后(hou)，硬塞到(dao)他口(kou)中，并問道：“好吃嗎？”
對此，鐵(tie)鉉大聲(sheng)回答：“忠臣孝(xiao)子的肉(rou)怎(zen)能(neng)不好吃？”聽后，朱(zhu)棣很是(shi)惱怒(nu)，便讓人(ren)“寸磔(zhe)”（磔(zhe)刑是(shi)古代一(yi)(yi)種酷刑，割(ge)肉(rou)離骨，斷(duan)肢體，再割(ge)斷(duan)咽喉。）一(yi)(yi)直到(dao)死鐵(tie)鉉都罵(ma)聲(sheng)不斷(duan)。當然，這并沒(mei)有結(jie)束，鐵(tie)鉉的尸(shi)體還被“烹”，一(yi)(yi)直到(dao)最后尸(shi)身依舊“反立”。
過(guo)山龍本(ben)是(shi)一(yi)種植物，又名羊(yang)葡萄蔓、草葡萄、茜(qian)草、地血、染緋、風車草。錫(xi)蛇本(ben)是(shi)一(yi)種動物，算(suan)是(shi)銀蛇的(de)一(yi)個別名，中醫用為解(jie)毒藥。但是(shi)，在李伯元的(de)《活地獄》和謝(xie)肇浙(zhe)的(de)《文海(hai)披沙》的(de)記載(zai)中，“過(guo)山龍”跟“錫(xi)蛇”就成(cheng)了(le)一(yi)種的(de)刑罰。不(bu)過(guo)，到了(le)清(qing)朝，這種刑法改進了(le)些。
“過山龍”跟“錫蛇”其實(shi)是一(yi)種(zhong)刑(xing)罰，說(shuo)是把犯人赤(chi)裸了(le)，用(yong)(yong)管(guan)子(zi)繞(rao)在腰間，錫管(guan)子(zi)上邊開(kai)一(yi)個大口，下邊開(kai)一(yi)個小口，用(yong)(yong)百沸的滾水(shui)，從這頭澆進(jin)去，那頭淌出(chu)來，不可間斷......
甚至，在中國古代，連(lian)“宮刑”都(dou)會連(lian)坐，這也算是(shi)一種創造了(le)。趙高為何(he)會入宮成(cheng)了(le)宦官？他(ta)就是(shi)“宮刑”的(de)犧(xi)牲品。當時(shi)，母親改嫁生(sheng)下趙高，但按照當時(shi)的(de)法(fa)律(lv)，他(ta)不但繼承了(le)另一個(ge)人(ren)的(de)姓，還“繼承”了(le)“宮刑”，這難道是(shi)要讓此人(ren)絕后(hou)，還是(shi)純粹的(de)一種變態懲(cheng)罰(fa)？現今已經不得而知(zhi)了(le)。
那么，宮(gong)刑之后，太(tai)(tai)(tai)(tai)監(jian)的(de)(de)“命(ming)根”又流(liu)落何(he)方了呢？明、清兩朝有專門(men)的(de)(de)“太(tai)(tai)(tai)(tai)監(jian)工廠”，顧(gu)名思義，就(jiu)是(shi)“制造太(tai)(tai)(tai)(tai)監(jian)”。當時(shi)，太(tai)(tai)(tai)(tai)監(jian)被割下的(de)(de)“寶貝兒”，可是(shi)會被好好保管的(de)(de)。一旦某人得到重(zhong)用，就(jiu)會拿出來(lai)“呈驗”。據(ju)說(shuo)，太(tai)(tai)(tai)(tai)監(jian)死(si)前會被“還(huan)原”，以求來(lai)世重(zhong)新做(zuo)人。
除此之外(wai)，“杖刑”也是一(yi)種古(gu)老的刑法(fa)，即(ji)：打屁股。這(zhe)種刑罰雖(sui)不要(yao)命，但卻極其常見。
為何會選(xuan)擇這(zhe)個部位(wei)？
有兩種說法：
一種(zhong)認(ren)為，此處(chu)“脂肪”多，挨(ai)幾下板子不會傷其根本；
另一(yi)種認(ren)為，“露肉”在古時(shi)比掉腦(nao)袋還要傷(shang)自尊。
自古以(yi)來，中國人將“臉面(mian)”看(kan)得最(zui)重，在(zai)大(da)眾廣庭(ting)之下脫了褲子，那才是真正(zheng)“要(yao)命”的(de)事。
大概是“杖刑(xing)”比較普(pu)及，連治療方法都被記(ji)(ji)錄在冊，清(qing)代的白話短篇擬話本小說集《娛目醒(xing)心編》中就詳細(xi)記(ji)(ji)載(zai)了“取活羊的腿肉填補。”而《老太(tai)監的回憶》記(ji)(ji)載(zai)，清(qing)朝(chao)后宮幾乎(hu)每日“打聲(sheng)”不斷，為了保護自己(ji)的臀部(bu)，大家都會在屁股上綁(bang)一塊(kuai)橡皮，名(ming)曰“寶貝”。
其實(shi)，有(you)受刑者，就有(you)行刑者，以及觀(guan)眾。
就(jiu)(jiu)拿“杖刑(xing)”來(lai)說，行“杖刑(xing)”雖不是什么正當職業，但絕對是一(yi)門手藝活(huo)。有時(shi)看(kan)著皮(pi)開肉(rou)綻，卻(que)沒有傷到筋骨；有時(shi)只見表(biao)皮(pi)傷，內里卻(que)非常嚴重。這樣一(yi)來(lai)，就(jiu)(jiu)催生了(le)灰色利益鏈(lian)。花(hua)錢(qian)者(zhe)買個平安(an)，得錢(qian)者(zhe)既能完成任(ren)務(wu)，還能賣(mai)個人情。《獄中(zhong)雜記(ji)》記(ji)載了(le)一(yi)則真(zhen)實(shi)案例，三位犯人同(tong)樣的杖刑(xing)，送(song)錢(qian)最(zui)少的養了(le)一(yi)個月，送(song)錢(qian)最(zui)多(duo)的當天晚上就(jiu)(jiu)能下地走路了(le)。
當然，懲罰主(zhu)要是做給人看的(de)，沒有了觀眾就(jiu)失去了意義。
但對(dui)于“杖(zhang)刑”來說(shuo)，更多(duo)的(de)人(ren)得到的(de)卻是心(xin)靈上一種“扭(niu)曲(qu)”的(de)快感，一聽說(shuo)有打(da)板子，很(hen)多(duo)人(ren)就會去縣(xian)衙，尤(you)其聽說(shuo)被打(da)者是“婦人(ren)”，大家更會莫名(ming)的(de)興奮。
《右臺仙館筆記》記載了這么一個(ge)故事：
一女(nv)子和他人通奸，還(huan)不知悔(hui)改，幾(ji)番教育下來，依舊如(ru)故。最后，官府抓到二人，脫去(qu)女(nv)子的衣(yi)(yi)服(fu)打(da)板(ban)子。據(ju)說，當時(shi)圍觀(guan)者有上千(qian)人，行(xing)刑(xing)完畢后，該父母用自己的衣(yi)(yi)服(fu)替(ti)女(nv)兒遮體。結果(guo)，這些觀(guan)眾(zhong)奪去(qu)衣(yi)(yi)服(fu)，讓其裸體回家。
這又(you)是一種(zhong)怎樣的心理(li)呢？
南宋(song)期間(jian)，由于軍隊執行嚴厲的(de)“笞捶”，結果招(zhao)不到(dao)人。于是(shi)，政府就頒布了(le)(le)新的(de)條例，以提高他們的(de)待遇(yu)和地位：只要從軍五(wu)年就可(ke)以升(sheng)(sheng)遷(qian)(qian)。這么好的(de)升(sheng)(sheng)職條件，居(ju)然還招(zhao)不到(dao)人。其實，對于武舉人來說，升(sheng)(sheng)遷(qian)(qian)事小，面子事大，當眾挨板子太傷自尊了(le)(le)。
后(hou)來，面(mian)對強(qiang)敵(di)軍隊無人(ren)可用，是不是可以得(de)出這樣的結論(lun)：“打板子誤國”？
當然，其中也(ye)不乏“心軟”之人。
鄭板橋(qiao)任職(zhi)山(shan)東(dong)濰縣縣令，不忍打人(ren)家(jia)臀(tun)(tun)(tun)部改打后背(bei)。為此，他還書信(xin)中解釋：“笞臀(tun)(tun)(tun)，實(shi)屬不通之極(ji)。”接著，鄭板橋(qiao)還說，人(ren)身上這么多部位，為何非要打屁股(gu)？我(wo)看見受刑者的(de)“美(mei)臀(tun)(tun)(tun)”，“細肌豐肉”，就如“肥鵝之股(gu)”，一棒子下去太(tai)煞風景了。我(wo)實(shi)在不忍心，也不知當初(chu)制定這條刑律的(de)人(ren)，是不是和臀(tun)(tun)(tun)部有仇，非要打人(ren)臀(tun)(tun)(tun)部，其它地方不可以(yi)嗎？所以(yi)，我(wo)就將它改為了“鞭背(bei)”。
可見(jian)，鄭板(ban)橋先生，實乃(nai)有趣之人(ren)。以美化“臀部”來表達自(zi)(zi)己(ji)的(de)(de)“人(ren)性(xing)關懷”，還(huan)為自(zi)(zi)己(ji)的(de)(de)“人(ren)情(qing)味”“辯(bian)解”一(yi)番(fan)，足以見(jian)其“豁達”的(de)(de)性(xing)情(qing)，這一(yi)點足矣(yi)讓(rang)人(ren)敬(jing)重。
參考資料：
【《報任(ren)安書》、《瑞(rui)嚴(yan)公年譜》、《草木子余(yu)錄》、《明史演義》、《右臺仙館(guan)筆記(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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